“安度因,醒一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熟悉的女聲呼喚過後,身心俱疲的第二旗隊旗隊長從睡夢中被拽了起來,那一瞬間恍若從瓦爾格拉神殿被拉下了凡塵。

“出事了!”

花了非常多時間清洗,卻依然沒能除掉自己身上血腥味的安度因,猛然扶著劍坐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努力辨別著周遭的一牽

睡覺的草垛邊還扔著勉強擦得乾淨的鎖子甲,盾牌碎了一半,被隨意地扔在地上,徹底不能用了。

那把斯瓦迪亞的巨劍離他的腦殼只差五公分,但終究還是沒有擊破沃爾夫的臭豆子工藝,那位勇敢的巨劍決死者被安度因抓住破綻刺穿肺葉,現在已經淹沒在累累的骸骨裡。

原本這面破碎的盾牌打算當成紀念帶回格陵蘭,現在安度因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不必要的的負重只會讓人死的又快又急。

目前可憐的爛泥村青年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中,視覺與聽覺沒有跟著大腦起床,他完全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先拔劍準備作戰。

『迷』糊了幾秒鐘,看到了希爾薇緊張不安的臉龐,那紅潤可愛的顏『色』叫安度因精神恍然為之一振,趕忙爬起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士兵們在鬧事嗎?”

盾女的表情顯得很奇妙,似乎有幾分覺得不可思議:“你覺得這種時候,誰還能爬起來鬧事嗎?”

安度因張大了嘴想要點什麼,但白日裡積攢的疲憊讓一股股倦意襲上額頭,終究還是懶得了。

索『性』也笑了笑自己連話都懶得,那些還有力氣鬧事的,多半都比託曼的體格還壯。

想到託曼,他就不由自主想起來那個令人非常不快的戒指,他一邊嗯啊答應著,一邊藉著微薄模糊的營火與月光,偷瞄著希爾薇白皙、卻並不嬌嫩的手掌無名指部分差點忍不住雀躍起來,希爾薇沒有戴戒指。

“那麼那麼問題是什麼?”頭等問題在心底落下石頭後,安度因才想起來似乎是有正事的,有些緊張不安地撓了撓頭“難道連希爾也不知道怎麼解決嗎?”

希爾和希爾薇,名字念起來很有意味的一男一女,是黑加侖軍為數不多沒有參與戰鬥的人員,同時也是能力很強的高階指揮官。

海盜世家的希爾、來自優秀教育的希爾薇,都是認得字,耐心十足的人。尤其閒著的希爾,忙的不亦樂乎。

這個獨眼龍終是有了精神,大家都很為他高興更為自己高興,很多事情可以先到頭大睡再,希爾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戰後的負荷。

在殘兵敗將歸來後,清點人數、重新登記名冊、救助傷員等等一系列的任務,就交給了傷勢快痊癒的二位,這一晚將沒有人比他們更加忙碌。

“拉吉爾,就是那個被撤下來的旗手。”希爾薇解釋道,女子的眼底泛紅,也是一副略微疲憊“在剛回到營地清點人數的時候,他還待在自己的營帳裡,現在班隊長報告失蹤了。”

安度因身子處於半癱軟狀態,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脫水的乾糧。現在休息中如同被水浸泡過後軟成一坨膏狀物體,生理上的極度勞累讓他對外事外物都很難提起興趣。

“啊那個拉吉爾啊,作為一個旗手,他沒有稱職,甚至需要你和沃爾夫去為他的錯誤買單。”

安度因努力為自己找開脫的理由,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皮間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線,似乎在不停地被針縫合著。

“作為戰士,他也沒能頂起來任何作用,我覺得用不著為他費心了。這麼多好漢子死了,並不差他一個窩囊廢。”

希爾薇有些氣鼓鼓地看著安度因,當然,瓦格良的盾女也絕非懷抱聖女之心的人,也不大可能對一個缺乏勇氣和志氣的諾德人抱有什麼好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