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薇,你不應該一上來下手就這麼狠。”沃爾夫皺著眉頭,看向那幾個被打腫了的倒黴蛋“很有可能黑加侖全軍都會面臨麻煩。”

女武士顯然非常不以為意,瓦格良一邊強調紀律,一邊強調‘當一個巴掌醜在臉上的時候,也給對方一個更大的嚐嚐’。面對挑釁行為,諾德人很少會選擇退讓,就算是一柄長矛釘在胸口前,也要衝上去讓長矛透過自己的脊背,給不識好歹的魂淡一點教訓。

“我只是在回應他們的請求罷了。當狗朝我吼叫的時候,丟骨頭只會讓他變本加厲,搬起石頭砸過去才是明智的。”

沃爾夫默然,幾個旗隊和副旗隊,過去的中隊長們紛紛表示贊成。那些白痴一樣的挑釁者雙目渙散,沃爾夫拍了拍他們的頭頂,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道經歷了怎樣的不堪。

“搬起石頭也有可能砸到自己的腳。”沃爾夫的話語中隱隱約約有幾分失望,在這麼多高層指揮官中,他最中意的是有大局觀的盧瑟,和沉穩冷靜的希爾薇“能衝動的人很多,會剋制的人很少。如果這幾個人真的是奧拉夫的人,我們本該親善的盟友對我們的印象會大打折扣。如果是僕格的人,那麼衝突就會提前爆發。”

希爾薇歪著頭還想反駁,但及時收住了說出來的話。安度因緊張地出來打圓場:“我們現在應該想象怎麼處理這幾個人。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盧瑟也附和道:“這些傢伙,最後說他們只是一個小領主的手下。那個領主在戰爭中死了,他們利用那些大人物的名號,四處招搖撞騙。但……很難說他們到底是什麼。”

沃爾夫嘆了口氣,有些想笑,但透不進光的帳篷裡,那少年的笑容有些扭曲,像是一條盤旋在人面上的砂蛇:“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是誰,他們是做什麼的,很重要嗎?”

或許有些可怕,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甚至也輕鬆地笑了起來。沃爾夫永遠能把問題抓到恰到好處。

身為黑加侖軍軍人,他們不必懷疑這條判斷,身為諾德人,殺戮是本能,不用考慮什麼道德問題——亞託已經帶著一隊披著厚皮甲計程車兵走了進來,那些士兵的皮甲套在身上,像是摞上來不少肌肉塊一般。

幾個流氓士兵看著閃閃發亮的大劍,似乎預見到了什麼,拼命掙扎起來,發出含糊不清的嚎叫,求生的本能讓他們慌張不已。

“將軍,這裡交給我好了。您出去吧,否則會髒到鞋子的。”亞託冷笑著摘下了自己的雙手斧,他的口吻裡總會帶著嘲諷意味,倒不是針對誰,可能這個世界的男人女人都是垃圾“他們既然不該在這裡,我們就當他們從未存在過好了。”

幾個穿著加厚皮甲計程車兵也紛紛把自己的雙手斧拎了起來,沃爾夫點點頭,和自己的軍官們一起離開了帳篷。司空見慣的求饒眼神打動不了什麼,一陣機械化的斧刃入肉聲,盧瑟和安度因的談話聲都沒有為此暫停,血跡順著坑坑窪窪的地面流淌而過,那些士兵扛著麻袋走了出來。

“希爾薇,也許你很厭惡我。但我依然要告訴你。”沃爾夫的神色很嚴肅“紀律是黑加侖軍的基礎,我希望來自東海岸的你,會懂得這些。最好不要按照自己的選擇,去代表整個軍團。”

瓦格良部落的勇武建立在卡拉德帝國式的紀律之上——但很多時候,與蠻族同胞的相處、文化環境的追尋,也讓他們開始和那些崇尚個人勇武的古老風速看齊。

“好吧,如果您命令的話。”這位女武士的態度沒有什麼變化,在很久之前,能從那副面孔下看出點什麼的人就少之又少,她禮貌地點點頭,手沒有抖,腳步也沒有凌亂,那麼淡然地向自己的帳篷走去,像是一朵嶄新開放的鋼鐵荊棘玫瑰。

“好像很糟糕的樣子。”安度因自言自語道,懷裡一個小小的金質女武神瓦爾基莉亞雕像被摩挲的發光發亮,依然不敢拿出來“明天再給她好了。”

他抬起頭看看天,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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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你的祖父。那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厲害傢伙。”沃爾夫躺在狹小的木板床上,戴安娜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安靜地抄書,恰到好處的腕力讓筆尖和書頁的摩擦聲颯颯作響,只有這個時候,沃爾夫才鬍子很正靜下心來思索,慢慢品味和剛定的談話。

“我記得他當時給一個剛剛獲得了一大片土地的雅爾勘察莊園,趴在樹上聽我們聽不見的聲音,告訴領主,他的莊園下面拄著一窩老鼠。順著這棵樹的樹根引河水淹下去,就能防止被鼠災殘害。”

沃爾夫眨了眨眼睛,父親對祖父的描述少之又少,這個最後在戰場上受到驚嚇的老好人似乎在父親的記憶裡,總是沉默著、看著書——就像沃爾夫對他父親的記憶一樣,他們中間的交流手段,就是那代代相傳的筆記,順著他的字跡,追尋上一個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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