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元帥(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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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拉格納的帳篷裡留心觀察,能夠看到帳篷邊上掛著的那面古舊的盾牌。堅實的橡木盾表面畫著藍底的白船,船上站著一隻線條略微抽象的優雅黑鹿。那是拉格納最鍾愛的戰利品,是卡德加特老領主普拉伯爵生前使用的盾牌。
拉格納經常毫不吝嗇地讚揚這個被自己毀滅了家族的老人,以勇士的姿態面對死亡,是一個真正的諾德人,也從不遮掩地指責,那個把所有戰利品都分給自己的老東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現在光榮的普拉家族,只剩下一個失去了祖先領地的末裔,現在就在這座被包圍的絕望城裡。他依靠走私和各種手段,積累了大量財富,同時接受了斯瓦迪亞國王的領地,尷尬地保留著血脈的傳承。
順帶一提,他的名字,叫普拉·史蒂夫,羅斯·科迪的堅實支持者。
“拉格納,如果你能贏得元帥的職位,將會是對那些傲慢固執的老頭子的一次重創!我敢打賭。很多人會為之歡欣鼓舞,當然……也應當相信,會有某些人為此夜不能寐。”
全身戎裝的奧拉夫坐在沃爾夫面前,擺弄著桌子上盤裡的肉乾,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同樣的道理,如果你沒有得到這份榮譽,或許很多人會質疑你的能力。尤其是東海岸那些勢利鬼,他們總是左右搖擺。然而那些野心勃勃的首領……特別是是瓦格良人,和他們的朋友威廉姆斯公爵。這些貪婪的傢伙,總會在最後一切了結之前乖乖站好隊,企圖拿點什麼。”
他灼熱地看著拉格納,他簡直太瞭解自己的朋友了,那是永遠不安分的人兒,想把他束縛在一個小小的侯爵、一個小小的卡德加特城裡,安安分分地當國王的好雅爾,簡直就是教狼去吃胡蘿蔔一般,白日做夢。
自從拉格納坐上領主的席位,用斧子和龍首戰艦證明了雅爾資格的合法性,他就開始一直在向這個世界索取。就像是他家族旗幟上的海蛇,時刻伸出獠牙,永遠打量著身邊潛在的獵物,準備吞噬任何值得吞噬的東西——不論是否比它的身體還要龐大。
拉格納·洛德布羅克的眉頭跳了跳,隨即立刻煩躁地搖了搖頭,似乎有很大的心事,在困擾著這個權勢如日中天的侯爵。他深邃狠厲的雙眼輕輕釦上,埋沒線上條剛毅的肌膚下,奧拉夫也沒有說過話,他知道朋友需要安靜,打斷這份靜謐沒有任何好處。
這位卡德加特之主揮了揮手,帳篷裡的幾個僕人和奴隸收拾好東西,依次有序地退了出去。奧拉夫饒有趣味的在一個斯瓦迪亞女俘屁股上揩了一把油,心滿意足地欣賞到了女人驚慌失措的尖叫,喉嚨裡像是吞下去了一個會咳嗽的青蛙一般,發出‘咯咯咯’的怪笑聲。
他是一個勇敢的武士,應該讚揚他恐怖的戰鬥力,不是誰都能做到面對帝國最恐怖的板鏈混合甲重灌騎士,那些拿著釘頭錘的災星,以及衝擊力達到半噸的個體單位,還能在大山崩於前之際親手砍死三個,順便把拉格納從死人堆里拉出來。
然而同樣另一面,他在女人方面從心所欲,放肆從不收斂。毫無節制地在女人身上展現自己的‘威風’,不肯放過每一次機會。即便在諾德人中,這是很無所謂的事,但箭雨奧拉夫的出類拔萃,背地裡人們還是會偷偷嘲笑他‘種馬奧拉夫’。
苦惱的拉格納緩緩睜開眼,奧拉夫這才注意到,侯爵的眼神有點紅,似乎失眠了一晚。這種情況來說是非常罕見的,一個要為自己的野心和數萬人出路擔憂的大雅爾,有多少人恨不得他從雅爾寶座跌落下來,變得一文不名,又有多少人恨不得讓他扶搖直上,好在他身邊淘到更多的好處。
他所要經受的考驗、恐嚇和擔憂,是沃爾夫的數倍。如果沒有一顆足夠支撐自我的大心臟,憋憋屈屈為了雞毛蒜皮睡不著覺,怕是早已活活累死在了從農民爬上領主之位的路上。
“奧拉夫,我們的僱傭兵杜瑞斯,就是那個承諾提供羅多克弩手和長槍兵的斯瓦迪亞人,取消了與我們合作的契約,並且退還了除了定金外所有的佣金。我向保佑我們的雷神托爾起誓,這非常糟糕。”
知道這個不利的訊息,奧拉夫的滿臉的橫肉像是水浪般甩了甩,從牛眼般大的眸子中可以看出有些驚愕,頗為憤恨地朝地上吐了口痰,排著桌子滔滔不絕地罵道:“我早就說過!那些僱傭兵就是一群尋找屍體的禿鷲,根本沒有任何忠誠榮譽可言!拉格納,我們去僱傭斯維亞安氏族吧,他們是最殘忍的騎手,諾德人就應該相信諾德人!”
看起來拉格納對這句話沒有任何懷疑,甚至想得更遠:“我已經和他們的首長談妥了,很快會有一支騎兵和步兵加入我們,不過那些傢伙血管裡留著維吉亞人的血,堅持按照自己家族的戰鬥方式進行戰鬥……我很難指揮他們。”
奧拉夫聳了聳肩:“優秀的武士總是不服管教的,這是可以接受的。我們需要他們的力量,只需要掏錢就可以。不過如若你不介意,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何與那些傭兵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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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求他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為我除掉僕格,一勞永逸地解決那個麻煩。但他執意說明那不是定下契約的內容,希望我另立契約,我拒絕了,告訴他錢已經給的足夠。然後那個斯瓦迪亞人當著我的面把羊皮紙契約)撕成了碎片,告訴我這是一筆失敗的交易。”
拉格納的聲音有些懊惱,但也並不是完全失控了情緒:“不過,我想他很可能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雖然即便事情鬧大,我也可以反駁這是憑空的汙衊,一個斯瓦迪亞傭兵的話,說明不了任何。但我想一定也會帶來不少麻煩。”
奧拉夫有些不解地攤手,很顯然這個戰士對拉格納的行為很不贊同:“你為什麼這麼急著把僕格塞回孃胎裡重造?他是一頭窮兇極惡的野獸,你說過你在解決那些小嘍囉前,不會去招惹這些茅廁裡的石頭。”
“那是以前……”拉格納鬱悶地用手敲著桌面,話語間有些難難以啟齒的不甘“現在他的領地附近,很有可能失去了制衡的力量,我需要他的死,來保證平衡。”
“那麼現在,那個傭兵哪去了?”奧拉夫拍著腦袋氣呼呼地問道“你沒有斬草除根真是個錯誤,拉格納。只有死人才不會瞎說,我現在就去辦了這隻猴子!”
“他受光榮的岡定保護!恕我直言,我們的麻煩夠多了,沒有必要再去和一個巨人掰手腕……”拉格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眼神慢慢陰沉下來“我不得不承認,我走了一招拙略的棋,用了一個不該相信的人,而且影響到了我的榮譽。我或許並不能但當元帥的職位,但我也不絕對不會讓別人得到!”
滿臉陰雲的奧拉夫點了點頭,向拉格納禮貌地道別,。這個粗狂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拉格納眼神中的玩味,生硬的回答:“我的朋友,請答應我,不要再做這種不明智的選擇,我們承擔不了這樣的損失。”
拉格納嚴肅地看著奧拉夫走出帳篷,當朋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頭歪在椅子上,哼起了格陵蘭的鄉間小曲,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奧拉夫……你個傻蛋,一場註定充斥著糾葛與挫折的戰爭,拿到手又有什麼意義?”
分割線
“你聽我說,諾德的朋友們,這完全是一場誤會!”斯瓦迪亞的那個軍官臉色慘白地縮在坭坑裡,顫顫巍巍地向四面八方抻著頭看他的諾德人,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結結巴巴的諾德語拼命解釋道“我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你們誤會了,誤會了。”
那些諾德人指著像頭豬一般在泥地裡打滾的斯瓦迪亞軍官,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笑聲,拍著盾牌高聲大叫。他們的身邊二百多個斯瓦迪亞人的腦袋,以及劍矛盾牌整整齊齊地摞在那裡。
那個副官的頭顱被串在一杆長矛上,臨死前的表情像是條渴死的魚一般張著大嘴,誰知道他生前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讓他現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