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西爾格德,是所有諾德人獨一無二的國王。

他已經老了,身體按照自然的安排,不可避免地走下坡路。按照那些憤慨者,滔滔不絕的憤怒詛咒:“這個老東西已經有一隻腳邁入了瓦爾格拉神殿,剩下一隻腳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不過捱了那麼多唾沫,雷克斯卻依舊精神抖擻,看起來越罵越精神,常常揮舞著雙手戰斧在第一線鼓舞士氣。他的狩獵的水準也高明得異常,曾經投出一柄戰斧,劈死了一頭直面而來的野豬。

身為國王,他一生的榮譽,都來自於強大的武力。也可以說雷克斯是諾德人武士階層的傳奇代表,雖然他的品行和胸懷很有爭議,但幾乎沒有人會質疑他的勇敢和健壯。

他成功把格陵蘭島大多數不服從他的人,耐心地一個個按在地上摩擦,並帶著人踩上了一萬隻腳,把仇敵割下腦袋插在長矛上擺在燒烤的爐子邊。這樣雷克斯就可以一邊戲耍自己的獵鷹吃著烤肉喝酒,一邊敲著仇人頭顱吹噓自己的戰爭功績。

雷克斯的權勢也達到了格陵蘭島上國王從來沒有過的程度——即便拉格納·洛德布羅克,也不得不暫時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向雷克斯俯首稱臣。而那些所謂的國王,統治的範圍和影響力,加起來都遠遠不如‘了不起的’雷克斯。

透過把暴力發揮到極致的方式,雷克斯成功當上了格陵蘭第一個也許不是,史料缺失)有幾分實際意義的‘國王’。控制著格陵蘭富庶的瓦爾波斯港口——與卡德加特齊名的不凍大港。

然而事情就是那麼奇妙。無論雷克斯怎般呼風喚雨,他並不是諾德王國獨一無二的國王——因為不論是諾德人自己,還是和他們打紅了眼的北方斯瓦迪亞人,都沒有聽說過‘諾德王國’這類名稱的存在。

因為諾德人是一個沒有王國的民族。

而成為他們的王,可以想象是多麼尷尬,繼承者總是缺乏合理的法統。根據神話以及預言,似乎沒錯,是似乎)只要是奧丁之血的人都有資格成為國王——唯獨祭司和與神交流者除外,你不能在精神和世俗上同時享受奧丁的關照。

斯瓦迪亞的國王是大陸最名正言順的國王頭銜,而且附帶一個‘帝國皇帝’榮譽頭銜沒說是什麼帝國),這要追溯到他們踏平卡拉德帝國舊都,奪取皇帝稱號的光榮。

然而皇帝也就是一個稱號,和國王換著叫,又亂又沒有道理,仍然過得相當不容易,很不順心。

那些大土地貴族的勢力難以想象,軟弱的國王要經常在各地區的大貴族間反覆折騰,很有可能要放下高貴的身段,去遞出橄欖枝求助於一方。同時還要維持自己家族的產業,小心維繫各個勢力的平衡。

甚至過不下去時,要用商量的口吻請求貴族們的援助。經常要看老爺們的臉色度日——不過也有很多皇帝能夠當爹,可以讓所有人都看他的臉色,可惜伊瑞奇不是。

國王發動戰爭不但要有貴族支援,還必須有神的認可。那些紅衣主教也不是很好糊弄的,你可以不管那些狂熱的泥腿子有多麼擁護,但他們的態度很大程度上會左右那些貴族的決定。

這次北方的危機並沒有觸及核心貴族的利益,去那邊的領主也多是失意者,人微言輕,所以他們寧願眼睜睜地看著諾德人爬上來——那是斯瓦迪亞的土地,但不是我的,丟了罵幾句,又有何不可?

而維吉亞的國王則需要按時召開貴族議會,聽著那些波耶蠢驢吵來吵去很多時候還會出現對吐口水,進而擼起袖子打起來的情況,至於抄不抄起來凳子看慘烈程度),從而來保證‘權力在古老傳統的監視下’執行。

同時,議會要擁有主持重大決議、調停領主戰爭的職責,並有權知曉財物形式——也需要交納不菲的財務支出費。要提一句,康斯坦丁從來沒交過這一費用,但只要他想就可以參加議會康斯坦丁:媽的智障,不去!)。

倘若貴族議會超過半數反對,那麼國王就要滾出日瓦車則,回到他的直隸封地當土財主——然而大多數直接在路上沒了性命。若不是亞羅格爾克對這一套早已熟爛於心,這個低等貴族出身的國王,早被人砸開光禿禿的腦殼,順著日瓦丁的城牆上扔下去了。

維吉亞和斯瓦迪亞兩位,是經歷過幾百年制度洗禮的老油條,諾德人的國王還處於幼生期,他的權力更像是一個吉祥物——即便很強勢,也是一個很強勢的吉祥物。

“父親,我們號召來了一萬五千名士兵參加遠征,您為什麼看上去很不高興?”勒斯汶·西爾格德看著他白髮蒼蒼的父親,那張總是控制不住情緒的素白臉上,顯現出不解的神色“難道這不趁您心意嗎?”

迎面吹來的海風,讓這個白髮蒼蒼卻依舊骨骼硬朗的國王像是年輕了十歲,高大的老人披著誇張的狼皮鍊甲,帶著漂亮的戰士盔,深沉地看著海洋。他的面容英朗而又充滿血性,骨骼高大挺拔,就像真正的諾德人那樣——而不是沃爾夫那種怪胎畸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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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雷克斯看上去,你會深深地畏懼,從而不可抑制地敬畏。而沃爾夫看上去很好欺負,等你瞭解之後,又覺得氣得牙癢癢又無可奈何。所以,前者是國王,後者是祭祀。

很難想象這個老人血管裡的鮮血將會有多麼灼熱,才能夠讓他在五十多的時候依舊能夠披上沉重的狼鍊甲,帶著士兵和船隻跨越寒冷的北海前去征服。老驥伏櫪般的野心和對拉格納的堤防,讓這個老人比年輕時更加危險,無論是對諾德人還是對斯瓦迪亞人,都是如此。

老人的聲音蒼勁有力,勒斯汶和父親相比就像是一隻毛都沒長齊的小雞,尤其老國王吼起來的時候,勒斯汶簡直和沒破殼的小雞一模一樣,縮著‘黏糊糊的翅膀’瑟瑟發抖:“為什麼要高興?你沒有看到那些軍隊的首領……他們一個個的樣子,呵?我是要他們的媳婦了嗎?一群蠢貨!連家裡狗下崽都可以成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