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提哈(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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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管你願不願意,武器是你保命的唯一工具。”羅斯第三次將一把庫吉特式的短彎刀推到隨軍神父的面前“你的腦門又亮又顯眼,諾德人一定非常感興趣,很想撬開裡面看看,到底有什麼寶貝。”
那些風塵僕僕的騎兵跟著笑了起來,這個視財如命的隨軍牧師從來不拿出神的威嚴,做出高高在上的樣子,雖然總是不厭其煩地向士兵們進行失敗的推銷活動,卻幾乎沒有誰會討厭他,當然——也沒有去買他的聖水。
牧師搖了搖頭,滄桑的面容上顯現出無所謂的自得,嘴上還叼著一根雜草,手上捧著一本翻了角的《神言》,搖頭晃腦地說道:“牙齒鋒利的老虎,活得反而不如烏龜悠閒自在,長命百歲。如果聖神拋棄了我,就是全身灌上了冷卻的鋼水也無助於事。”
那些騎兵忙忙碌碌地為自己的戰馬準備乾草食料。不同於那些擁有采邑或者出身高貴的騎士,由自耕農組成的玫瑰騎士團,從來不需要扈從的照顧事實上也沒有),能夠獨立進行艱苦的戰鬥,清潔餵馬刷鎧甲,一氣呵成,擁有斯瓦迪亞農民吃苦耐勞的堅強作風。
“哦……隨你吧,我覺得可能神在我不寫大學神學課作業的時候,就已經拋棄我了。”羅斯凍得呲牙咧嘴地圍著火堆,烤一條從河裡好不容易拿長矛插起來的魚——他有點懷念自己被沒收的祖傳釣魚竿了,一小時能釣三四條呢“所以給我安排到這兒送我去死,看起來還打算讓我暴屍荒野。”
阿爾法吭哧笑了一聲,合上書本,看了看四周認真站崗的斯瓦迪亞騎兵們,默不作聲地讚美了一番,又放心地開啟了書本低下了頭:“我小時候,也從來沒有按時完成父親留給我的讚美詩作業。我想他一定是很生氣,於是有一天喝醉了酒,把我和一帶金子一起送到了修道院,然後生命就是學習經文、祈禱、和那些徒有其名的牧師一起喝葡萄酒喝到酩酊大醉。等我再一次看到父親,他已經是掛在牆壁的一幅畫了。”
“一個不幸的故事,但我想你的父親還是愛你的……我的父親還在蘇諾平原種莊稼,他一直在支援我的行為。”羅斯苦笑著搖了搖頭,咂了咂嘴,把那條魚烤的香味撲鼻:“但我想,如果我還有一個哥哥,我的父親也會很樂意看到我去修道院吧——這樣,他就不會為一個兒子得不到任何遺產而煩惱了。”
阿爾法聳了聳肩,不去答話,認認真真讀那本已經看爛了的《神言》。看起來白天的長途跋涉以及遭遇諾德人的幾次險情,並沒有讓這個老牧師怎般受到驚嚇,甚至看上去有點精神煥發。
羅斯還記得那些軍馬在成片的戰斧與北方圓盾面前面發出驚恐的嘶鳴,但阿爾法不僅沒有感到驚恐,甚至笑出了聲,拍著自己起了個名字叫‘胡蘿蔔幹’的戰馬衝了過去:“胡蘿蔔幹,不要落在其他胡蘿蔔幹後面!即便是做一條胡蘿蔔幹,也要做最鹹的那條!”
據他自己解釋說,德瑞赫姆附近有鹽井,人們做飯時一直在胡蘿蔔幹里加鹽巴,又鹹又臭。並且向士兵們保證,如果他們發誓吃完不會打他的話,他很樂意露一手——大家都很期待,唯獨一個德瑞赫姆來的騎士小隊長打了個哆嗦,白著臉不說話。看起來是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然而不管怎麼怪異,這個老牧師是招人喜愛的,他的幽默風趣,讓這些玫瑰騎士團的輕騎兵們很接受他,親切地叫他‘阿爾法老爸爸’。雖然他愛錢,而且長相猥瑣,但當士兵們需要安慰與懺悔的時候,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找到他訴說自己的心聲,就像相信自己的父親一樣相信神父。
“那麼……你真的做好和諾德人戰鬥到死的準備了嗎?神可真的不會保佑不完成他的作業的人——比如我,年過五十,一事無成。”阿爾法看了他一眼,手輕輕撫摸著胸前的銀質十字架“你還很年輕,喬安娜小姐還在等著你,你家在蘇諾也有不小的封地,我真的無法理解你,明明擁有我年輕時想擁有的一切,卻跑到這個鬼地方。”
這回輪到羅斯沉默了,年輕而又英俊的騎士側臉被火光照得微亮,應和著輕半身甲的光澤,顯得漂亮得像是古代異端神話裡的半人半神英雄,也帶有神話裡悲涼肅穆色彩,難以形容那種悲傷的魅力所在。
“鬼知道我為什去鬼地方……”羅斯敲了敲烤魚,試了試手感“現在還是來操心人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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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孃的諾德,諾德人!小心埋伏!”西蒙斯吼叫著把一個士兵撲到在身下,一柄甩著恐怖旋轉氣流的重型飛斧,貼著他的頭皮釘死在身後的樹上,那三十多年的大樹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被掀開了一個恐怖的大洞,搖搖欲墜“他們在偷襲我們!碼的,塞勒,把那個羅多克混賬給我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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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羅多克人趁亂踹開自己的守衛,也來不及開啟綁著自己雙手的繩索,撒腿就跑,邊跑邊用羅多克語叫喊著什麼。
正是黃昏臨近太陽落山的時候,天空開始變得半黑不白,日光還未褪去,而月亮已經升上天空,嘈雜的聲音讓空氣顯得極為躁動,聽上去很多羅多克人在接應他們的同胞,聲源來自四面八方夾雜著諾德人的嘶吼,讓這個逃跑者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並沒有跑出去多遠,塞勒聽到了命令,拎著劍就竄了出去,甩開步子在草石之間飛快地奔跑著。
那身體瘦弱的羅多克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的體力很顯然遠遠不如這個斯瓦迪亞戰士,塞勒猛地跳在石頭上一個衝刺助跑,把這個羅多克人推搡在地,揮起鋒利的軍官劍攮在羅多克人的後腦上,把這個可憐人的腦組織挑了出來。
“回來,塞勒”萊森眼尖,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快從那邊回來,別靠近那些樹木!也別冒險往前走!”
塞勒不明所以地看著周圍,劍上還掛著羅多克人的腦組織,他的戰鬥經驗還不能告訴他最正確的反應——一個強壯得諾德人舉著盾牌狠狠撞上了他的脊背,塞勒只能聽見‘嘎巴’一聲脆響,接著整個脊柱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撒上了胡椒放在火焰上烤灼。
“魂淡!”西蒙斯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諾德人大步走上去,踩著塞勒的胸膛,把腦袋擰了個一百八十度,然後挑釁地看著斯瓦迪亞人吐了口唾沫。
老遊俠西蒙斯眼神猙獰地可怕,嘴角抽搐成一團:“離開這裡,馬上!”
萊森看著西蒙斯臉色變得像是河邊的水草一般發綠,嘆了口氣招呼士兵趕緊後撤。雖然不懂得諾德人在這裡襲擊的意義所在,但陷入這種境地無異於麻煩。西蒙斯的命令已經害死了一個優秀的戰士,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斯瓦迪亞人倉皇離開了可能的伏擊圈,諾德人和羅多克人也並沒有追擊,這片森林依舊寂靜地可怕。那個諾德人還站在原地,似乎也沒雨打算追過來,但那表情隱隱約約帶著怪異的味道,就像是在……蔑視。
“他們在幹什麼?”萊森扶著瘸腿的西蒙斯,儘可能地快步趕路“埋伏包圍?那為什麼在平地就襲擊我們?他們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