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提哈(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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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很多年裡,每每倒映那些過往,希爾薇會發現自己對那段記憶,其實感覺的已經模糊不清。許許多多的東西,已經隨著那碎片隨風而去了。
甚至很多時候,她會把那回憶當成夢,一段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妄的夢。
希爾薇從沒有想象過,一個強壯到過分的諾德男人,居然也可以這麼……這麼可愛。他已經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來描述這種感覺
他揮舞著一柄似乎對他體魄來說,顯得有點太過輕盈的日耳曼重劍,頂著盾牌在斯瓦迪亞人中披荊斬棘。偏偏那日耳曼劍釋放不出他的力量,動作被拘束的有些笨拙,形成一種反差的有趣,擔卻仍然山嶺那般堅毅無比。
希爾薇見過許多皇家侍衛,也見過比皇家侍衛更加恐怖的瓦格良功勳老步兵衛隊,從他們那漠視生死的眼神中,她能瞭解到他們是勇士——但希爾薇很少體會過,他們是活著的人。
他們那些孔武有力的臉龐,已經是失去了展現表情的能力,行屍走肉般麻木,幾乎沒有光澤。他們的談吐中,充斥著對生命的無視。
然而,這個強壯的諾德,他的動作是鮮活的。
那些方才還紅著眼睛叫囂的斯瓦迪亞人,剎那間土崩瓦解,像是被陽光曬得過分的泥巴一樣,在冰冷的劍面前分崩離析。
那個男人那強悍可怕的樣子,如同兒時故事中聽到的雷神托爾下凡,凡人的刀劍難以撼動他的威嚴,所有擋在他面前的敵人不堪一擊——當然,他身後那些以嚴密陣型,緊隨其後黑加侖軍士兵,那精密而又有序的殺人機器陣型,被雙眼迷離的希爾薇當成背景,自動忽略了。
“媽的,這些諾德鬼子,又是從哪裡跑出來的?”鷹眼憤恨地叫罵著“後撤後撤!去軍械庫!去軍械庫!在那裡,我們重新組成防線!”
希爾薇閉上了眼睛,估計這些斯瓦迪亞人,後退造成的混亂,能把她活活踩死。同時,也很難說,那群把斯瓦迪亞佬打得東倒西歪的同胞,會不會注意到趴在地上,像條死狗般喘息的自己。
就算是喊出聲也沒有用,希爾薇的聲音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那些吼聲、叫罵聲、刀劍碰撞聲所埋沒,索性死的舒服些,何必做那麼多糾結。
“滾開!”一聲怒喝在附近響起,三個苦苦抵擋的斯瓦迪亞步兵被盾牌蠻力一撞,東倒西歪地甩到了一邊,痛苦地呻吟,很快後面的黑加侖軍士兵嚎叫著衝了上去,興奮地用矛把這些沒死的斯瓦迪亞人捅死在地上。
希爾薇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些倒黴蛋,在自己死之前,能看到自己敵人倒黴,很顯然是十分喜聞樂見的。
但事與願違,想死的人往往反是死不了的。一雙有力的大手把希爾薇從地上掀了起來,將筋疲力盡的女孩子,從那死人堆和血泊中拽出,用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沒事吧?”可是據事後目擊者證明,那個諾德爺們是吼著說的)
還不等希爾薇回答,那個強有力的諾德男人沒有徵求她的意見,直接將沒回過神的希爾薇抗在肩膀上,像是收穫了一隻獵物一般,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一個諾德小個子身邊。
“將軍,按您的意思,俺把她撈回來了。”這個諾德勇士一臉憨厚地把希爾薇遞了出去——沒錯,就是遞出去,不過當他發現沃爾夫接不住希爾薇的時候,選擇把她像堆麻袋那般放在地上“是個娘們。”
“嗯……託曼,小點力氣,我看她要被你禍害死了。”沃爾夫無奈地癟癟嘴,在託曼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蹬了一腳,結果自己差點摔倒在地上,還是託曼不計前嫌,一臉耿直地及時把他拽住“只是人,又不是啥值錢的,你這麼往地上摔,堆在我腳邊幹嘛啊……”
託曼擔憂地放下沃爾夫,這個黑家侖青年的身體越來越讓人擔心了。
聽到沃爾夫的話,他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希爾薇,想了想,甕聲甕氣地回答道:“可是……您就讓我把她揪出來的啊,沒告訴我怎麼把他放下。”
原來他叫託曼,坐在地上的希爾薇暗暗記下了這個簡單的名字。雖然覺得這個人說話傻里傻氣的,可她就是覺得那聲音異常好聽,能給她一種陌生的安全感——她本以為有了劍和盾牌之後,再也不需要的安全感。
終於,雙腳沾地的希爾薇終於重新獲得了行動自由,頭從渾渾噩噩中解放了出來。
她手中的劍也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裡去,身上像是被砸碎了每一塊骨頭一般疼痛難耐,形象就更不必多提,本來如同清水出芙蓉般的婀娜影子,現在完全看不到,渾身散發著血汙惡臭,如同被血魔那啥過一般。
即便如此,希爾薇的表情,依然保持著淡然地平和,並不是在笑,但卻顯得很耐看。
在很小的時候,希爾薇的父親就在她的身上傾注了相當多的心血,用自己的人生經驗,為自己的女兒謀劃一條不尋常的瓦格良盾女之路:“你要知道自己的性別和容貌是優勢,也是劣勢,他們往往會更容易原諒你的過錯,但你如果想要讓別人信服,不願意當一件美麗的陪襯,就要表現的比男人更優秀,更加堅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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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扶著地,慢慢地支撐著身體,緩緩站了起來,用沙啞的聲音對沃爾夫說道:“你好,不知名的朋友,感謝你救了我。請問您很您的軍隊來自哪裡?”
沃爾夫看著這個滿面血跡的諾德女人,即便現在很狼狽,沃爾夫也不能否認,面前這個女孩子,漂亮得有些過分了。尤其那迎風而立的呆毛,讓最近一段時期特別躁動的沃爾夫,總有些難以忍耐……想上去拽一拽。
但沃爾夫的想法從來不會寫在臉上,否則戴安娜要是知道,沃爾夫每天睡覺夢裡夢外都在想些什麼,估計也不會在身邊轉悠,早早退避三舍了。
沃爾夫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和以往無數次一樣,沃爾夫式地禮貌做出了回答:“我是來自……”
還沒等他說完,出人意料的,肩上還掛著死人手指的杜瓦克因,不知從哪個地方竄了出來,突如其來地打斷了他的談話,衝到希爾薇面前,細細打量了一陣子,像是發現了驚撥出聲來:“侄女兒!我的天,希爾薇,你怎麼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媽哎,你都快二十了吧,我們都以為你嫁人了!”
“噢,哦……?”希爾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認親打得措手不及,看著杜瓦克因那張臉,年輕的似乎和自己也差不多少,但這熟悉的聲音,轉念之間就想通了,提起氣、漲紅臉吼了起來“抓根寶!我說過多少次了,你要是再用那本該死的卡拉德族譜排序來叫我,我就把你的鬍子一根根拔下來插在你的頭皮上!”
杜瓦克因嬉皮笑臉地一把抱住了希爾薇,然後……舉了起來:“嘔吼,侄女乖,舉高高!”
沃爾夫一臉震驚地看著似乎大腦受到破壞的杜瓦克因,以及氣急敗壞卻似乎也很開心的希爾薇,轉了轉舌頭,饒是他巧舌如簧,也一時間覺得自己應該先沉默,乖乖閉嘴的好。
等到這場奇妙的見面結束,希爾薇轉過頭來,對沃爾夫彬彬有禮地說道:“那麼……您就是西海岸的沃爾夫雅爾吧!我叫做希爾薇,很早就聽說您的名字,感謝您對瓦格良部落提供的幫助,您將永遠是我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