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民風彪悍的格陵蘭島,土匪和農民的界限並不十分清晰。一個看似老實巴交的諾德農民,很有可能是那個帶著全村人一起去管海寇借糧的持斧大漢。有些時候村子之間,因為土地、水源、甚至是小矛盾誰多摘了誰家的蘋果都能爆發一次武裝械鬥。

所以,霍爾格的日子並不好過,大多數時間的主要工作是捱打,而非打劫。被領主的巡邏隊追、被村裡的民兵揍,甚至連同行都知道他是個軟柿子,都慕名來捏一把。

尤其最近,有一支十多人的諾德騎兵隊,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那是由一個女首領帶領的,男女參半。自己不過是抓了她們一個女同伴,和那幫弟兄禍害了一夜而已。這幾天就沒被輦的不得安生,連上廁所都要小心再小心,彷彿每一棵樹後都藏著一個備戰的遊騎兵。

可他一想到那女首領火辣的身材與天鵝般漂亮的臉,又不禁漏出了猥瑣的笑“真是棒啊!若那天玩的是她……哼,把這些傢伙事拿到手,那騎騎她也是早晚的事!”

他看著一百來號弟兄,有的乾脆還拿著樹枝石子。大部分人也就要麼一把草叉或糞叉,要麼一隻生鏽的斧頭。不過,今年是個好年,因為……今年是個災年!無數的農奴和小自耕農死亡線上掙扎,甚至下層計程車兵也被迫流亡,或是被軍隊開除淪為社會盲流。以往人人喊打的強盜成了諾德年近四十的霍爾德突然爆發了人生的第一春,把一座不到一百人的小村子夷為平地。在村民們的屍體上,他第一次獲得了勝利的喜悅,覺得自己二十年的人渣生涯得到了奧丁神的認可。幾十年的軟柿子生涯,讓他深知要壯大自己,必須找比他更軟的柿子去捏捏。

於是,他盯上了沃爾夫,這個目前已知的、名聲上比他更加草包的小祭司。他知道自己不敢硬搶,萬一把這王八逼急了,他咬人怎麼辦?自己手下的斤兩他是再明白不過了,三十根長矛,一百來好老弱病殘得跟他們拼個死去活來。但索要就是另一碼事了,雖然屈辱,但可以這麼想:“我是為了村子啊!萬一他們禍害村子怎麼辦?”

“媽的,賭一把!這小子,說不定一慫到底呢!”霍爾格搓著油膩膩的大手,狠狠地超雪地上呔了口濃痰“那個渾小子怎麼還不來,莫非打算當縮頭烏龜?那可就不妙了......”

“老大!”有小弟向他發出了警報“他們來了!但似乎不太一樣......”

霍爾格一見他那慌張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有什麼不一樣?就不能一口氣說完?不大喘氣會特麼死啊!”

“他們”可憐的小強盜被吼得結巴起來“他們、他們,把,,把咱的皮甲自己穿了!好、好,像要幹咱們!”

霍爾格腦子感覺一下從中間要炸開了!這時,嘹亮的軍號聲在林間響起,所有的強盜都看見那迎著正午的日光,稀稀拉拉的林間十字路上,一支列陣出奇整齊的部隊佩著嶄新的皮甲皮帽,大踏步地向他們的所在地前行,閃亮的矛鋒和挺拔的新矛杆如同一座小小的叢林。他們的盾牌上沒有貴族徽章,但是卻很結實的樣子。

霍爾格和強盜們震驚了:“不守信用!說好的新兵呢?”

沃爾夫摘下了掛在脖子上的短號,那嘹亮的聲音令他很滿意。士兵們也覺得從未有過的雄壯。但託曼有些不理解,問沃爾夫:“先生,您的家族從未經歷過軍陣,為何要做把號角呢?”

沃爾夫笑道:“這是一個喜愛打獵的老伯爵向我祖父預定的,但他過了一陣就退了貨,因為這玩意比軍號威武多了,他一去打獵吹號角,周圍的領主就以為是他來大舉入侵,他已經被海扁了好幾次了。雖然他很喜歡這個音色,但還是決定懇請我祖父為他再做一個,因為他再也挨不起揍了。”

託曼哈哈大笑,帶著鎧甲手套的大手‘呼彤乎彤’地拍著自己的鍊甲:“您的家族,真是能人輩出啊!”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這樣說過”沃爾夫拔出斧頭,用盾牌護住身前,整了整皮帽,大喝一聲“前進!”

“老大,咱溜了吧!”一個刀疤臉掂了掂自己的小刀片“這茬子太硬了!”

霍爾格瞪了他一眼,輕輕一揮手:“來了,怎麼能跑?叫小子們都湊過來!看我手勢,一二三咱就衝!”

“一!”強盜們緊張地湊在了一起。

“二!”沃爾夫計程車兵們從背後摘下了自己被鋸短了的舊矛。

“三!”面面相覷的強盜們聽到了沃爾夫略有些顫抖的命令“擲!”

擲?他們抬起頭,看見了許多根拖著長長虛尾的長矛像魚兒一樣閃過,甚至有人被這一幕吸引,情不自禁地伸手去夠,卻發現他們離自己如此之近,近到自己可以看到那槍尖貼著自己的眼。

“啊啊啊!”林間一片飛鳥沖天,慘叫回蕩在每一個角落“我的眼睛、哦啊!救救我!”

沃爾夫與他計程車兵們看見林間爆開的一簇簇血花,彷彿沖天的玫瑰,只是帶著血液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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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夫輕輕揮手,士兵們立刻提著長矛,像騎士一樣端平,排開一字線,吼叫著像海浪一樣湧了上去!“衝啊!為了諾德!為了黑加侖村!”

剛剛被打懵圈的盜賊還在盯著同伴被標槍奪走生命的屍體發呆,一排長矛就像死亡宣告般貼了上來。

第一排的強盜連哼都沒哼就整整齊齊地被割麥子般扎倒,軟軟地躺在地上或趴在戰士們的盾牌上。後面的強盜在被濺了一臉血後,方才如夢初醒,拼命地揮舞著斧頭與農叉,近乎是在恐懼與求生的信念刺激下進行著反撲。但那可笑的武器擊打在豆子盾牌與皮甲上,除了發出打擊樂器般的聲音外,毫無作用。

沃爾夫看著自己矛上掛著的那個小夥子慢慢的倒下,他的農叉只擦破了自己的盾邊。可明明沒受傷,沃爾夫的手仍不自覺地抽搐著。將冷兵器刺進一個人的身體裡,和用射擊武器殺人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感覺!那張年輕的臉上還掛著驚恐的慘白,似乎是在討饒,但嘴角的血抑制不住地流淌。

“這是殘忍的戰場上。”沃爾夫丟下了長矛,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抽出磨的錚亮的斧子,用盾牌和士兵們一起推著盾牆,敵人在腳邊呻吟哀嚎......那一個個人兒,都赤紅著雙眼與自己一同發了狂。“這裡指有活人或死人。”

沃爾夫終於明白,為什麼祖父在領主戰爭中擔任軍醫後受驚一病不起,只留下那句遺言:“格陵蘭,不相信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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