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靈在心裡默數,從她站到這裡開始的那刻,到現在為止,一共有一百零三個人從樓梯口經過,卻一直沒有她想見的那個人。

鈴聲響起,喧鬧的教室走廊漸漸變得安靜,言謝依然沒有出現。

榮靈臉上的神情有了一絲龜裂。正當她猶豫是不是要回教室的時候,樓梯口傳來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欸,我跟你說啊,你這把傘有點小了,你看我的校服都被淋溼了。下次記得換一把大傘。”

欣喜,還有期待。榮靈剛走了一步,另一道陌生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是一道清越的女聲:

“我一個人撐傘的時候就很合適。所以不是我的傘小了,是你太佔地方了。”

下一秒,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樓梯口。

“分明是你的傘小了,裝不下兩個人,你看你看。”說著話,言謝惡作劇地甩了甩傘,傘布上的雨水都濺到了粟春雨的臉上。

粟春雨一面擋雨滴,一面伸出手去制止他的舉動:“你幹嘛呀,煩死了。把傘還給我。”

“你往哪兒摸呢,那是我的胸大肌。”

聞言,粟春雨立馬收回了手,言謝卻笑得前仰後合。

“阿謝。”榮靈的聲音艱難地從喉間發出,打斷了正在嬉鬧的兩個人。

他們同時抬眸往前看去。

見教室後門口站著五個女生,粟春雨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十分懷疑之前的響鈴是不是她聽錯了?預備鈴聲其實並沒有響?不然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都已經上課了,怎麼還有人如此淡定地站在教室外面聊天的?

粟春雨的視線最後落在看上去格外隱忍的榮靈身上,她不動聲色地瞟了她一眼,便明白過來了。

粟春雨從言謝手裡要回雨傘:“把傘給我。”而後穩步從五個女生面前走過,進入了教室。

言謝先前臉上的笑意,在見到榮靈的那刻就被收斂起來,又變成了一副冷冰冰、生人勿進的模樣:“你怎麼在這裡?”

過年那幾天,謝女士老教育他男孩子要大度一點,不要太記仇,長輩的恩怨不影響小輩的交往。雖然他答應過會改變自己的行為舉止但他只能保證,不去刻意針對面前的人。至於像朋友那樣相處,他大概還做不到。

“我給你帶了早餐,是你喜歡吃的杯子蛋糕。”榮靈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期許。

言謝點點頭,卻沒有接她手中的袋子:“不過我已經吃過早餐了。”

說完,他徑直越過她,走進了教室。

榮靈緊咬著唇瓣,不甘心地回過頭,透過教室的玻璃窗,她看到言謝路過粟春雨位置的時候,伸手扯了扯她的馬尾辮,被粟春雨拍了一巴掌。但他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從來不會做如此幼稚的舉動,她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幼稚。

由始至終都想讓榮靈不痛快的肖婷婷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最佳的反擊辦法。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的幸災樂禍:“有的人啊,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漂亮?成績好?呵呵,我看未必吧。哎?我們班的粟春雨是不是年級第一名來著?”

趙蒙心領神會:“從上個學期第一次月考開始就一直是。”

錢曉莎語氣誇張:“粟春雨的成績真的是厲害啊,回回考試都能穩居第一,連言謝也趕不上她。我要是男生,也會想跟她走得近吧。”

朱燕飛哼笑:“豈止啊。人家長得也很漂亮啊。聽我們班男生說,一班的男生總愛在宿舍談論粟春雨,說她長得那麼漂亮,成績居然也那麼好,簡直就是所有男生的夢中情人嘛。”

儘管她們在班上不見得對粟春雨有多待見,但當遇見更加討厭的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還是那句話,能讓榮靈不痛快,她們便痛快了。

榮靈冷冷地瞥了眼四個一唱一和的女生,輕蔑道:“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張牙舞爪,不然多花點時間充實充實自己吧。”

撂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而肖婷婷則笑的很開懷。

教室裡,孟秋悄悄地給粟春雨遞了一張紙條,告訴她榮靈在教室外面等了言謝快半個小時的事,還八卦了為什麼榮靈等了半個小時的言謝,會與她一同出現。

粟春雨是聰明的,即便孟秋沒有言明,但她看懂了她字裡行間的暗示。但她不想做過多的解釋,只在紙條上寫了“偶遇”兩個字。

她當然知道孟秋不是搬弄是非的人,只是,她不想自己與言謝的關係被人妄論、非議。

她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她前面的人,想到他們之前異常和諧的相處情節以及他待榮靈和肖婷婷她們幾個女生的冷然,忽然感到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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