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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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九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早。進入十二月之後,氣溫一天比一天低,冬雨時續時停,冷的令人只想縮在被窩裡冬眠。
大雪節氣過後,天空偶爾會放晴一天。儘管陽光和煦,教室裡卻依舊一片冰冷。
沅南實驗中學不比市裡的其他重點中學和私立中學,它側重的除了升學率,還有對學生體魄的鍛鍊,所以不論是教室還是寢室,都未曾裝有空調。
但“鍛鍊學生體魄”的說法並不被學生所接納。在他們看來,學校之所以不給他們安裝空調,是因為窮,是因為摳。
學校窮不窮不好說,但摳是真的摳。假少課多也就算了,連自來水的供應都有時間限制,尤其是寢室和食堂的熱水,早中晚供應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5個小時。
這就導致了每當冬天到來的時候,熱水會變得格外搶手。
粟春雨沒有住宿,所以不能體會林琳口中“上個廁所回來,洗手的熱水都變涼了”的心酸。
她想的是,一次熱水供應的時間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為什麼林琳上廁所要花那麼長的時間?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麼?再者,既然熱水供應時間短,需求的基數大,難道不應該提前做好儲水準備才是嗎?
這天星期天的晚自習,由於年級組長臨時召開會議,所有的科任老師都要求參會,高一年級的晚自習自然變成了真正的自習。
林琳結束晚上的訓練後,慢悠悠回到教室,一坐下就忍不住轉身去跟粟春雨抱怨:“我要舉報學校虐待學生,這麼冷的天,居然不長時間供應熱水!”
粟春雨在複習歷史,正看到英國君主立憲制的特點和作用,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合上課本。
她抬起頭,好奇地看向林琳:“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看到有很多人提著保溫壺在接熱水。這麼冷的天,你沒有準備保溫壺麼?”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來,林琳只覺得自己的肝火旺盛到可以點燃一個十四班。她忍著怒氣解釋道:“我本來是有保溫壺的,但是不知道被哪個兔崽子給提走了!”事實上,從水壺丟了之後,她已經找了快十天的時間,卻依然一無所獲。
言謝見她滿臉的憤慨,就在一旁勸她:“重新買一個就好了。多大點事。”
林琳不服,怒目而視:“憑什麼!貪小便宜的人又不是我,我為什麼要自己埋單?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偷我保溫壺的賊!”
聞兵也是住宿生,大概有此體會,聞言,忍不住向林琳建議:“你下次不要放食堂了,那些丟水壺的人多數都是早上接完水直接放在食堂然後去上早自習的。”
粟春雨聽出了話裡的玄機,問他:“你也丟過麼?”
聞兵道:“我後來找回來了。”
林琳立馬來了精神:“你怎麼找回來的?”
“因為我的水壺比較特殊。”他的話剛說完,幾道好奇的視線就齊齊看向了他。他頓了半晌,才忸怩道:“我的保溫壺是粉紅色的。”
話落,言謝看向聞兵的目光變得有些耐人尋味起來,似笑非笑,還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戲謔。
林琳卻還是不懂為什麼聞兵能找回保溫壺。雖然男生用粉色的東西是有點奇怪,但這也算不上特殊才是,“粉紅色有什麼特殊的?”
在言謝戲謔目光的洗禮下,聞兵這會兒已經不像先前那般不自在,於是繼續替林琳解惑:“保溫壺瓶身是粉紅色的,但瓶蓋是藍色的,而且,我還在保溫壺的底座上用油漆筆做了一個標記。”
言謝聽完之後,左手懶懶地支起下顎,慢條斯理地問他的同桌:“琳姐,你的保溫壺有什麼特色?或者做了什麼標記沒?”
林琳搖頭,她這個月月初才買的保溫壺,那麼嶄新,還需要做什麼標記?
言謝就幸災樂禍地笑了,“所以你的保溫壺丟了之後到現在也沒有找回來是有原因的。”
林琳不懂:“什麼原因?”
粟春雨搭腔:“因為你傻呀,什麼標記都沒有做。至少也應該寫個姓名、性別、身高、愛好、班級、出生年月……”
“太詳細了。”言謝打斷她的話,隨後認真建議:“應該畫一幅自畫像,或者貼張大頭貼或者照片什麼的。我記得老彭的qq空間有你當時校運會短跑的照片,很詼諧啊。琳姐,哦?”
話說到這裡,林琳要是再聽不出來言謝跟粟春雨話裡話外都是在調侃她、逗她,她也就白在倆人的周圍混跡了那麼久了。
“我說,二位,你們能有點作為同學的同情心麼?我都這麼慘了,你們還在這裡說風涼話,是不是朋友啊。”
言謝和粟春雨的聲音同時響起:
言謝:“不是。”
粟春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