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謝吃飽飯後,在木屋裡倒騰了好一會兒無人機才回房間洗澡。大大的別墅客廳裡,燈火通明,除了置物架上多出很多屬於謝如秋的物品之外,一直很安靜。他看了眼門口的鞋櫃,隨處可見謝女士的氣息,心底竟生出了一絲心滿意足的感恩。

吳姨聽到開門的聲音,從房間出來,“小謝忙完了?”

言謝頷首,見客廳靜悄悄的,聲音不自覺地放低幾分,問:“吳姨,我媽呢?”

謝女士前段時間生了場病,今天又趕了半天飛機,吃了飯後與吳姨聊了會兒天就早早睡下了。

“睡覺了,說有點累。”吳姨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走,“她給你溫了杯牛奶,你現在喝,還是我等會兒給你送上樓?”

“我自己來,您也早點休息。對了,明天早上的早餐做清淡一點吧,我媽胃不好。”他的話剛說完,吳姨就笑了起來。

“你們倆呀還真是母子連心,淨替對方著想了。你媽睡前就囑咐我,讓我明早做一些你愛吃的早餐,說今天看到你感覺瘦了一大圈。”

言謝笑笑,不以為意:“您別聽她瞎說,我這段時間還重了兩斤。早餐還是按照她的口味來,我一個大男人,什麼不能吃。吳姨,您睡去吧,時間不早了。”

“那行,那我就先休息了。”

“去吧。”

言謝洗澡的速度很快。他剛吹完頭髮,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嗡嗡嗡的震動起來,伴隨著一陣不能再熟悉的鈴聲。

“老大,我聽一隊的人說公司準備把蔓葉村的柑橘病蟲防害任務交給我們隊來搞,你知道嗎?”來電的是付毅,詢問飛防任務的事。

言謝沒有接到任務通知,自然不清楚付毅說的內容是否屬實。他一邊從衣櫃裡翻出件寬鬆的灰色t恤,一邊把手機開了擴音,問道“蔓葉村的柑橘病蟲防害任務?你聽一隊誰說的?”

“源哥啊。他們一隊今天正好結束瀏城的任務,一群人正在慶祝呢。不過他們的休息時間也不長,過幾天又要進村了。”

“二隊呢?”

“二隊前天就去廣西了。”

三隊還在山東參與玉米病蟲防害,沒時間,言謝知道,所以他直接問四隊的情況:“四隊還在示範田那邊?”

“可不是。四隊的人真是狡猾,知道天氣越來越熱,乾脆窩在示範田不動了。”付毅滿肚子的牢騷要發,“老大,你是不知道,四隊的人自己懶,還硬說我們五隊喜歡搶活兒幹,媽的,氣死老子了。”

言謝絲毫不在意,還和事佬地寬慰他:“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管別人怎麼說。多做事,多拿錢,老了才有資格享受。”

見他心態一如既往地佛系,付毅急了:“不是,老大,你怎麼就知道賺錢賺錢啊,我們年輕人要有理想啊。”

他輕嗤一聲,反唇相譏:“我的理想就是賺很多很多錢,有問題嗎?沒問題趕緊給我掛電話,別耽誤我睡覺時間。”

付毅哀嚎“沒人性”,又囑咐自家隊長記得去問問蔓葉村的事,才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

手機收線後,言謝躺上床,想著付毅的提醒,還是給一隊長去了個電話,答案有偏差,但大意不變,並且,時間已經定下,就在7號。

他難得地嘆了口氣,似乎對這次的任務安排頗有怨言。這可不像言謝的風格,畢竟去年就算去xj一個月他也不曾有過怨懟,這次不過是短短的三天時間而已。

果然,他的語氣只遲疑了一兩秒的時間,電話那端就聽出了貓膩:“誒誒誒,我怎麼聽你這語氣有些不對啊,以前你不是最喜歡接活兒?這次才休息了幾天,就樂不思蜀,忘了本職工作了?”

言謝哼笑:“就準你休息,我還不能偷個懶了。”

那端的人也笑,語氣調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合邏輯啊。你又沒女朋友,單身狗一條,要那麼多的休息時間做什麼。”

這話放在一個月前說,言謝多半就掛電話了,但今天或許是心情不錯,而且他馬上就是要有女朋友的人,所以他倒也不介意被調侃,隨意聊了幾句後,才結束通話。

不一會兒,微信有新訊息彈出來,是關於蔓葉村柑橘害蟲防治工作方案的相關連結。他點進去大致瀏覽了一遍,又把連結轉發到隊群裡,提醒隊員做好乾活兒準備,兔崽子們果然義憤填膺地叫苦連天,他“慈父”般地教育了他們半天,這事兒才算平息。

這期間,他沒有收到粟春雨回覆的任何一條訊息——那是他在傍晚的時候給她發的訊息,問她在做什麼。退出微信聊天介面,他點進【發現】,看到【朋友圈】那裡顯示帶著紅點的粟春雨的頭像。這說明,她發了朋友圈動態,也側面說明她是故意不回他的訊息。

言謝失笑,本著好奇的心理,點進了朋友圈。

粟春雨發的動態是三張圖片配的一段文字,圖片是看雲河黃昏時候的景色,紅彤彤的火燒雲盛況,像是有人在天邊放了一把火。如果不是言謝也見識過真實的風景,他大概會猜,圖片加了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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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張圖片中間的那張是一對牽手的背影照,因為背光,背影是柔軟的黑色,看不清人像的面容。至於配的文字嘛,十分有意境,文藝又浪漫,尤其是最後一句,點題的同時又大量留白,頗有一種作文寫完,一定要用一句話抒發主題思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