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頓時不可遏制地快速跳動起來,一瞬間千萬個念頭從腦海中打馬而過。房間周圍靜謐一片,似乎還有雪落下的聲音,然而她的腦子卻十分混亂,耳邊全是怦怦怦的鼓動聲,就連握著手機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在顫抖。

奇怪的是,對話介面言謝的對話方塊雖然排在第一,卻沒有彈出任何的內容。她屏息點進對話方塊,空蕩蕩的一片,只有一句提示:“對方撤回了一條訊息”

巨大的失落像籠罩在晴天的烏雲,壓得粟春雨呼吸凝滯。她滿心沉浸在言謝帶給自己的驚喜中,卻忽略了重要的細節,如果他發了訊息,她沒道理非要點進對話方塊才能看到。

他為什麼要在深夜給自己發訊息呢?是因為發錯了,所以著急撤回?她甚至都未來得及曾看到撤回的內容。

粟春雨不願意承認,言謝是因為發錯了訊息才選擇的撤回,可笑的是,她的堅持在半句解釋都沒有的言謝面前,顯得如此卑微。

二〇一九年的第一天,粟春雨失眠了。

第二天她睡到了中午才慢悠悠地起床,眼底浮著一層淡淡的青色。粟宏和方菲都沒在家,但給她留了紙條,提醒她醒來後記得吃飯,東西都在電飯鍋裡熱著。

院子裡的雪還未融化,粟宏只掃出一條通往大門的路,其他的積雪放任不管,梔子樹被雪壓的耷拉著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其他低矮的盆栽植物直接被白雪覆蓋,壓根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粟春雨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蹲在屋簷下呆呆地看著雪景,眼神有些空洞。直到腳後跟傳來寒意,她才起身走進屋內。沒人發現,那道纖細單薄的身影看上去有幾分落寞。

接下來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她的情緒都不算高漲,就連工作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過年前的一個禮拜,在與孟秋隨意的聊天中,她終於聽到了有關言謝的訊息。

孟秋:“對了,我前幾天遇到林琳,她說言謝和江一誠都回沅城了,江一誠還打算年後搞一次十四班的同學聚會。”

粟春雨:“哦。”

她答得漫不經心,實則心底已經翻江倒海。沒人知道她平靜的表面下暗藏著多少洶湧的波濤,也沒人知道,當她聽到言謝的名字時,胸口那種不自覺的抽疼有多濃烈。

——元旦那天,言謝在凌晨一點多錯發給她又撤回的對話方塊一直置頂在她qq介面的第一位。粟春雨也不懂自己的這個行為是出於什麼心態,但每次點開qq看到言謝的名字,她總感到很安心。

日子很快到了二〇一九年的除夕。按照從前的慣例,粟春雨照舊跟著父母在白茶村過年。

今年的年夜飯輪到了爺爺家,老人一把年紀了,卻堅持要下廚炒幾道拿手的好菜給三個小輩吃。粟春雨乖巧地在一旁打下手。到了傍晚,豐盛的晚餐一一上桌,一家人圍著大圓桌有說有笑地吃完了年夜飯,歡樂的氣氛格外濃郁。

餐畢,粟星源主動承擔起收拾的任務,豈知餐具才收拾到一半,便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轉身就將未完成的任務交給了粟春雨。

等他接完電話回到廚房時,粟春雨已經收拾地差不多,正在洗餐盤。

粟星源阻止她:“你別洗了,碗筷太油,剩下的工作交給我吧。”

她求之不得,趕緊逃離“戰場”,才擦乾手,就又被他叫住。

“怎麼了?”她停住腳步,不解的看向粟星源。

粟星源忸怩了一會兒才問:“你告訴哥,你真的沒有男朋友麼?”

粟春雨聞言不禁感到哭笑不得,她不過是年齡到了二十五歲而已,怎麼家裡一個個的都覺得她應該有男朋友?連她堂哥也來問這種問題。她頓時起了玩笑的興趣,興致勃勃地追問:“怎麼了,你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啊?”

哪知她的話剛落下,粟星源便咧嘴笑了起來,一臉的得意:“那我給你介紹一個,你要不要?”

粟春雨純粹只是想逗逗她哥,哪裡真的需要他介紹什麼男朋友,但顯然她哥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想明白了這一層,她急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暫時還不想談戀愛。”說完,一溜煙地跑出了廚房。

粟星源不死心,在她身後繼續遊說:“你都沒見過怎麼就拒絕了?真的挺帥一小夥兒,跟你一般大,人家還是北大畢業的呢。你們見個面,就當交一個朋友。欸,粟粟?你聽到沒有?”

粟春雨捂住耳朵:“聽不見!北大畢業的,我配不上。”

粟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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