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秋仗著根底更厚,自身也擅長這種打法,始終穩穩佔據上風,但即便勝利,也只會是一場慘勝。

孟長老看著黑暗中始終不屈的光龍,面現憂色:“她不要鬧得像大日聖宗那個姓雲的小姑娘一樣了。”

燕趙歌目光同樣看著光龍:“不會的,孟長老請寬心。”

孟長老看了看封雲笙,又看了看同樣疲憊的樊秋,一時間欲言又止。

“長老是擔心,不管是誰勝誰負,消耗巨大的情況下,都難以應對上一場輕松勝出的孟婉?”燕趙歌似乎知道孟長老心中所想:“如此一來,等於我們和並無矛盾的濁浪閣兩敗俱傷,最後便宜了敵人大日聖宗,對嗎?”

孟長老聞言,嘆息一聲:“身為武者,努力爭勝是必然的,別管是策略還是利益,搏殺之間相讓,生死勝敗先不論,只要生了這個念頭,多少都會對自身武道信念與意志的損害。”

“這個道理,老朽當然明白,也無心要那孩子讓賽,只是眼下的局面,實在讓人感到遺憾。”

燕趙歌言道:“我明白,您老心中或許還有考慮,既然贏不了,不如索性儲存實力,不讓其他人看出深淺,如此一來,下次競爭,可能還更有利一些。”

孟長老嘆息不語。

燕趙歌靜靜說道:“前一個問題,嗯,坦白說吧,今年這一次太陰之試,其實看了方才孟婉與碧海城陳素婷陳師妹一戰後,在我眼裡,太陰冠冕的歸屬就已經有結果了。”

孟長老轉頭看燕趙歌,燕趙歌點頭:“除非孟婉現在像當初那樣,自身出現大問題,否則不管是封師妹還是濁浪閣的樊師妹,即便處於全盛狀態,今年也敵不過孟婉。”

“流水的對手,鐵打的孟婉。”燕趙歌咂摸了一下嘴:“誠如孟長老您之前所言,孟婉在太陰之試上,真的有幾分我爹當初年輕時在武道路上的風範。”

“如果按你這樣說的話……”孟長老微微蹙眉,燕趙歌目視月光世界,輕聲說道:“但有些路,必須要走,有些事情,必須要做,這些都是必經之路。”

燕趙歌突然微微一笑:“一場戰鬥的具體過程中,可以靈活多變,暫時避敵鋒芒,然後奇兵突出克敵制勝。但一場戰鬥,打還是不打,有些時候是不需要選擇的,明知不敵,也要敢於一戰。”

孟長老聞言,目光微微一閃,轉頭向月光世界看去。

然後就見那本已經漸漸衰弱,顯得窮途末路的黑白光龍,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比剛剛開戰時,還要更加強盛的力量,超越此前自身巔峰!

樊秋一時之間有些愕然。

她此前也一直在防備封雲笙留有餘力,做最後反撲。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封雲笙雖然始終不肯放棄,不斷發起反擊沖鋒,一刻都不曾停止,但整體持續走低的勢頭,預示著她漸漸油盡燈枯,無形中壓低了樊秋對她最後爆發力度的預期。

那紙傘,經歷無數沖擊,雖然屹立不倒,但此刻也已經非常脆弱,不複一開始的強盛。

此刻封雲笙卻爆發出遠超尋常的力量,黑白光龍咆哮間,直接撕裂紙傘!

沐浴在月光之下,遨遊在天穹之上,光龍傲嘯九霄,來到樊秋面前。

封雲笙的身影出現,臉色蒼白如紙,不見點滴血色,但是神情平靜,目光堅毅如常,沒有半分波動。

“樊師妹,承讓。”

樊秋此刻同樣臉色蒼白,但還是由衷地說道:“封師姐,佩服,這若不是太陰之試,我已經沒命了。”

戰局瞬息之間的變化,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驚嘆。

眾人一起注視著封雲笙,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孟長老也是如此,燕趙歌則說道:“這也是封師妹的最後一擊,不成功就成仁,接下來她恐怕沒有餘力再戰孟婉了,不過,這最後一場,該比還是要比的。”

孟長老目光看過來,燕趙歌輕聲言道:“有些事情,很重要,封師妹要親身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