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紫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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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洞天他爹看戲的處境和我在槐樹林裡第一次撞見鬼的處境差不多,前者是看著一大幫鬼從面前唱戲,不能提前離場,我是看著一大幫鬼頭在樹上掛著,咋跑都跑不出去。
“那後來呢?”
“我和我媽都知道我爹開了陰陽眼,能見鬼神,他說臺上的是鬼,那鐵定就是,所以我倆一人攥著我爹的一隻手,趕緊往家裡邊跑。
推開門,進了家裡邊後,我家院子裡居然多出一個穿著戲服的人來。
自打我爹開口說了那句‘臺上的戲子全都是鬼’後,我和我媽算是成了驚弓之鳥,一瞧見眼前的戲子,嚇得差點沒哭出來,趕緊躲在我爹的身後。
我爹開著陰陽眼打量了下院裡的戲子,雖然發現他不是惡鬼鬼所化,但心裡邊清楚,有時候活人比惡鬼更難對付。
為了確保我和我媽不受傷害,我爹便賠著笑臉同那活人戲子嘮了起來。
一番交談過後,那活人戲子也說出了自己來這的目的,帶我媽離開村子。
我媽聽到對方要帶她離開後,拼命搖著頭說‘不’,畢竟我和我爹在村上,她離開了村子就相當於沒了家,而且臺上的惡鬼們,她看的清清楚楚,誰會願意與他們為伴?
我爹知道活人戲子的來意後,那帶著笑意的臉也陰沉下去,只再問了一句話,‘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那活人戲子笑了笑,沒開口說話,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人活一輩子,有些事可以怕,可以躲,但到了事關家人的份上,沒人願意退一步。
我爹從旁邊抄起個鐵鍬就沖了上去,那活人戲子見我爹發了狠,不慌不忙的一撩戲服,整個人便隱沒在紫霧中。”
“隱沒在黑霧中?”我皺眉問道。
“嗯,僅是一霎那,活人戲子就變成了團紫霧,其中還不時有人頭冒出。”
我心裡琢磨道:“那天來找我們茬的鬼臺戲師怎麼沒見他用過這手藝阿,難不成這劊鬼匠人的‘蓮華’一樣?都是自家行當裡的真手藝?”
呂洞天接著說道:“我爹資質不算出眾,平時也就能解決個青鬼,同那活人戲子打了一個照面,便躺地上不起了。
我和我媽瞧見後,都以為我爹被殺了,一時間是什麼也不管不顧了,哭喊著就沖了上去,與此同時,那活人戲子也移動著身子,朝著我們席捲過來。
紫霧觸碰到我的一刻,我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煞氣息沖進身內,身子忍不住打起哆嗦來,血液彷彿凝固不再流通似得,口鼻沒有一點空氣進來。
在我即將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那壓迫在我身上的陰煞氣息猛然消失一空,可不等我喘口氣,後脖頸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自家的炕上了,我爹在旁邊候著。
瞧見我睜開眼,我爹臉上露出抹笑意,端起旁邊的瓷碗,跟我說,‘洞天,來!把藥吃了。’
之前給我喂藥的一直是我娘,看到這一幕,我這才想起那活人戲子的事來,趕緊哭著問我爹,‘我媽去哪了?’
我爹沒回答我,還保持著原先的笑容,開口說道,‘洞天,快把藥吃了,別讓爹擔心。’
那時候也小,什麼都不懂,並不理解我爹的笑容裡承載著多少,還就是一個勁的煩著他。
人都有個度,一旦超過了自己所能承受的度,情緒失控是肯定的。
在我連著問了五六遍後,我爹那端著藥的手突然顫抖個不停,一下子摔落到炕上,然後紅著眼睛跟我說道,‘洞天,爹對不起你,沒能護住你媽。’
那天應該是我和我爹流淚最多的一次,爺倆抱在一起擱炕上不知道哭了多久。
接過一天來,我爹他頭發花白了不少,整個人也變得憔悴了,像是老了五六歲一樣。
後來我開了陰陽眼,關於你們陰九行的事情開始知道一些,也慢慢知道,小時候擄走我媽的活人戲子原來被稱作鬼臺戲師,會著控鬼的手藝。”
“所以當你知道與鬼臺戲師同為陰九行手藝人的我後,想著從我這打聽些,有關鬼臺戲師的訊息,好尋到你失蹤多年的母親?”
“嗯。”
呂洞天略一點頭,攥住穿刺在紅布上的桃木劍,猛然抽劃,一塊巴掌大小的紅布應聲撕裂開。
“平安兄弟,這是那白莉姑娘的紅布。”呂洞天用桃木劍挑著紅布移到我面前,開口說道。
“哦。好!”
收好紅布後,我如實的說道:“洞天兄弟,關於鬼臺戲師的訊息,我還真不知道多少。不瞞你說,其實我入陰九行做劊鬼匠人是從半個月前剛開始的,關於行內的一些事情,我可能知道的還不如你多了。”
“半個月前?”
“嗯,我爹媽本就是劊鬼匠人裡比較好的苗子,所以我資質跟著比較好些。”
“伯父伯母既然是劊鬼匠人裡的好苗子,那對陰九行裡的事情,肯定了解的要清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