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娃子,著啥急阿,我不得一步步給你講清了嗎。”

“呃......”

“你爹提了這門親後,你姥爺心裡想了想,這女婿長的模樣也不錯,能耐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自己閨女吧,還死心塌地的願意跟著他,這絕對是從天下掉下來的大餡餅,所以就答應下來,但提了個要求。”

話說到這裡,爺爺突然停了下來,臉上模樣有點不大好看。

“呃...啥要求阿?我瞅你臉色不大對勁呢。”

我爺爺吹鬍子瞪眼的說道:“你姥爺那老東西居然叫你爹入贅他們陳家,還說生下的第一胎男孩得姓陳!往後的才能姓劉!

我可去他的吧,我老劉家三代單傳,你膝下好歹還有個兒子,你不叫你兒子給你生個姓陳的孫子,你叫我兒媳婦生!”

“膝下還有個兒子?”我有些吃驚的看著爺爺,繼續道:“那要照這麼說,我還個親舅舅了?”

“嗯,你舅叫陳青文,他人不錯,當時還因為這事勸你姥爺來著,然後被罰了三天的禁閉。”

“呃......那後來怎麼解決的?”

“能怎麼解決!你爹媽當時在你姥爺的堂口上,周圍全都是你姥爺的人。只好事先應了下來,然後大半夜出逃了。”

我爹媽這成個親也是不容易......

“你爹媽逃出去後,走南闖北起來,其間救下不少各行各業的人,在陰九行裡的名氣是越來越大,咱劊鬼匠人內部甚至出現了叫你老爹當行主的呼聲。

後來你姥爺也想開了,不再難為你爹入贅他們陳家,允許你媽嫁到咱這邊了。

得到了雙方長輩的同意,這婚宴肯定是要操辦起來,你爹媽本想著是請請認識的人在百槐村裡吃點就完事了,可你姥爺的身份在那擺著,行主的女兒嫁人,怎麼著也得辦的光彩些。

於是你爹媽想著辦兩次酒席,一次跟著你姥爺走,宴請咱陰九行行內的手藝人,一次跟著咱這邊走,宴請些認識的好友和村上的人。

婚宴當天,陰九行裡來的手藝人是擠滿了三個大廳,臨快結束的時候,你姥爺忽然宣佈,下一任劊鬼匠人的行主為劉居安,副行主為陳清如。

這訊息一放出後,咱劊鬼匠人一行的手藝人,無一不拍手稱好,至於其他行的手藝人表面上是在拍手,心裡還是不悅的。

因為你爹媽是公認的好苗子,只要他倆一上位,那劊鬼匠人一行的風頭肯定會打壓住其他八行。

可惜的是,你姥爺卻忘了問當事人的意願。

婚宴過後,你爹媽找你姥爺當面談了這件事,他倆已經入行有些年頭了,知道陰九行裡有多兇險,再加上那時候你媽已經懷上了你,所以為了你考慮,放棄了行主,副行主的位置。

你爹媽不同意歸不同意,但訊息已經放出去了,九落大刀和殺生刃被確定為下一任行主的信物。

你姥爺為你爹媽和你的安穩日子,便在行主的位置上久坐不下。

可現在你姥爺年事已高,到了該換行主的時候,所以鬼臺戲師的人就打起了九落大刀和殺生刃的主意。”

我皺眉道:“可鬼臺戲師終究是另一個行當的人,他就算拿了九落大刀和殺生刃,也是個外人,怎麼可能當的上劊鬼匠人的行主呢?”

“娃子,我問你,什麼樣的人才能當得上劊鬼匠人?”

“開了陰陽眼,有斬鬼的大刀......”

我頓時明白過來,那鬼臺戲師只要將九落大刀和殺生刃拿了過去,隨時都能轉行成名劊鬼匠人,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身手功夫會欠缺許多。

我推測道:“我記得來奪大刀的鬼臺戲師說過“嚴行主”這三個字,也就是說,鬼臺戲師現在的行主是想著拿了九落大刀和殺生刃,然後過來接手劊鬼匠人的行當嗎?”

“娃子,你說對了一半,那姓嚴的確實是想著用九落大刀和殺生刃接手劊鬼匠人的行當,但他不是鬼臺戲師的行主,而是個‘海鹽行主’。”

“海鹽行主?什麼意思?”

爺爺解釋道:“鬼臺戲師分兩類,‘梨園’和‘海鹽’,‘梨園’是正統的鬼臺戲師,靠唱鬼戲過活,而‘海鹽’都是些登不上臺面的戲師,每天只能給打打雜,畫個油彩啥的。

不過這幾十年來,海鹽的鬼臺戲師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開始靠著控鬼這門手藝,出去攬私活掙錢。

那姓嚴的一上位後,更是變本加厲,不但不制止手底下人的行為,還帶著‘海鹽’一脈,脫離了‘梨園’的控制,自成了個分行。

我估摸著,他之所以想當咱劊鬼匠人的行主,是想憑藉著這股力量,把‘梨園’的鬼臺戲師給打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