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還不止一隻。”

李叔說完,我只感覺身上冷汗直流,原先楊爺爺說過,李叔和爺爺聯手,那紫鬼還能對付對付,這要是兩只紫鬼在,就算爺爺趕了過來,怕是也於事無補吧。

李叔應是看出我的顧慮來,安慰我道:“別擔心,咱劊鬼匠人傳承下來的可不光手藝,還有許多秘法在呢。”

“秘法?”

李叔笑了笑,沒跟我闡釋那個詞的具體含義,反倒是右手握著大刀的力度增加了幾分,胳膊上遍佈起宛如小蛇般的青筋。

鬼臺戲師望著我們兩人一狗,發瘋般笑了起來,手立即伸進懷裡,掏出了三個青瓷瓶,用牙齒咬住上面的瓶塞,一一開啟。

三縷濃鬱的紫色霧氣從中冒了出來,而隨著它們的出現,槐樹林的陰氣頓時加重了不少。

“養出了三隻紫鬼嗎......”李叔皺著眉頭自語道。

三道鬼的身影在紫色霧氣中逐漸成形,真實面目越來越清晰可見,而兩個熟人面孔出現在視線中,分別是張秀蘭和傻乞丐。

不過此時的它們是成了徹徹底底的行屍走肉,眼裡十分的空洞,沒有一絲情感在裡面。

“大嘴和那個斷了胳膊的小乞丐呢。”我緊攥起拳頭,開口問道。

“哦,你說那個長著個大嘴,還沒了條手臂的乞丐阿。當然是用來煉我的紫鬼了。”

李叔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說道:“穩住性子,當下你別的不用想,護好自己就行了。”

“嗯。”

鬼臺戲師靠在槐樹幹上,望著眼前的三隻紫鬼,像是在打量著巧奪天工的藝術品一樣,“話說回來,我還真得謝謝你們劉家,若不是劉居安和陳清如傻,不給鬼的魂魄砍散,我又怎麼能湊得出三隻紫鬼呢。

原先是想著過來打探打探情況,這下好了,能直接把殺生刃和九落大刀帶回去交差了。

說不定嚴行主都能賞我個堂主,不,興許是副行主當呢!”

“你個狗東西,說誰傻呢!”

“劉平安,你罵吧,你罵了又有什麼用?今兒不還是得栽我手裡!”

鬼臺戲師旋即朝著我和李叔的方向一揮手,那三頭紫鬼叫囂著沖了過來,速度快的只能看到殘影。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李叔操著大刀的右手竟然粗壯了許多,面板上泛起了層血紅色。

“給我開!”

隨著李叔的一聲怒吼,手中的大刀悍然劈砍出去,所帶起的勁風將上衣吹得緊緊貼合於身。

在一旁弓著身子的大黑也四腳一蹬地,朝著其中一道紫色殘影撲了上去。

可眨眼間,李叔被大刀上所傳來的勁道直接震退開,連著我都一同往後帶退了好幾步,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的鞋印。

我雖然不清楚那紫鬼對我李叔使了多大的勁,但就他退後撞到我身上的力氣來看。

若是我捱上那麼下,手臂至少得骨折。

大黑那邊的處境同樣不怎麼好,一個照面下來,被紫鬼拽下一大把黑毛,皮肉都撕裂開。

站在我們對面的鬼臺戲師再一次唱起了戲來,嗓子裡喊道:“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張秀蘭和傻乞丐聽到話後,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古井般的臉上有了動靜,不停的陰笑起來,與此同時,腳底下再次發力,但這回它倆不再像上次選擇橫沖直撞了,而是一左一右包抄過來。

李叔見狀立即朝我喊道:“平安!趴地上!”

我不敢猶豫,直接就一屁股摔趴在地上。

我剛坐到地上,腦袋上方就掀起了一陣涼風,那把開山刀被李叔當成電風扇掄了起來,而當它達到最大的弧度時,瞬間脫手而出,宛如炮彈般砸向了傻乞丐。

大刀脫手而出後,李叔不得一刻停歇,趕緊一個回身,右手攥拳打向張秀蘭。

正在這時候,我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陰煞氣從東北方向竄了出來。

“娃子,小李,我來了!”

伴隨著爺爺的聲音傳入耳中,一把通體漆黑的大刀從黑暗中奔向張秀蘭。

隱約間,我聽到躲在一旁的鬼臺戲師說了聲,“九落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