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多大的手勁我可是在清楚不過了,畢竟我這陣子沒少挨他的揍,看著吳店主的閨女被一下一下的拍後背,我真擔心李叔一個沒收住,給拍的吐血了。

連續拍打了五六下後,吳店主他閨女的喉嚨處不斷鼓動起來,像是冒出許多個喉結一般,看上去有些滲人。

吳店主見狀終是慌了神,開口問起李叔是咋回事來。

李叔沒有搭理吳店主,而是再次用力朝著吳店主閨女的後背拍去。

這一巴掌落下後,吳店主閨女的嘴就跟大壩放閘似得,“哇哇”的往外面吐黑水,其中還夾雜著幾條不斷扭曲著身體的蚯蚓。

放進吳店主閨女體內的蚯蚓這一進一出的時間,身體都腫脹了一圈,跟條小蛇似得,面板的顏色也由肉紅色變成了漆黑。

這灘東西一落進碗裡後,整個屋子裡就充斥著一股叫人作嘔的惡臭氣息。

李叔瞧見東西逼出來後,手掌不再拍打吳店主閨女的後背,而是手把住她的腰肢輕輕一抬,另一隻手託著她的腦袋就給放在了床上。

眼下吳店主閨女雖然還處於昏迷狀態,但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多少湧上了些血色,她現在是好是壞,只要不是個眼瞎的,肯定能看出來。

“吳師傅,您閨女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等到晚上差不多就能睜開眼了,醒過來用白米和五花肉肉餡給她熬點粥喝,別放醬油味精啥的。”

吳店主看著呼吸趨於平緩的女兒,雙眼再次泛起了淚光,愣是“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朝著李叔磕起了頭,嘴裡不停喊著:“恩人..你就是我們吳家的大恩人......”

吳店主他媳婦見李叔真給她閨女治好了癔病,隨著吳師傅一同跪在了地上,兩手不停在眼邊抹著淚,哭喊道:“大哥阿,真對不住,剛你就當我這老孃們嘴賤......”

李叔不像徐神棍擅長應酬人情世故,不由得苦笑一聲,開口說道:“吳師傅,你們兩個快別跪了,吵到您閨女可不好,她這剛緩過病來,得靜養兩天。”

吳店主和他媳婦聽了這話後,那哭腔才有所減輕。

李叔從床上下來,端起地上那碗盛著蚯蚓的黏稠黑液來。

碗裡那玩意的味道實在太沖,李叔端起來後,叫我忍不住捏起鼻子,生怕嗅到一絲氣味。

吳店主他媳婦見狀說道:“大哥,這交給我吧,太味了,我給拿臭水溝裡倒了。”

李叔伸手阻止道:“您和吳師傅先去給我大侄安排下屋子吧,我倆可能要勞煩您家兩天,至於這玩意,我弄就好了,它可不能隨便丟。”

吳店主和他媳婦雖然不懂風水,但也知道風水上的事情有頗多忌諱,更何況那蚯蚓都變了模樣,所以按著李叔說的,倆人去西屋收拾房間了。

等吳店主和他媳婦走了後,李叔從懷裡摸出塊已經破損的紅布料來,看上去是有些年頭了。

“平安,去碗櫥裡拿根筷子過來。”李叔對我吩咐道。

“好。”

隨後李叔從我手裡接過筷子,把碗裡的蚯蚓給一條條的挑到了紅布料上。

有意思的是,紅布料似乎有著催眠的能力,那蚯蚓剛一沾上,扭曲的身體就不動了,特別老實的躺在紅布料上,跟睡死過去一樣。

“這咋回事阿李叔?”我好奇的問道。

“我這塊紅布是許多年前從黎山老母那裡求來的,降的住地龍裡的陰氣,所以它一碰上紅布就不敢動了。”

李叔一提黎山老母我就明白過來了,因為在我們這邊的鄉下有著個趕廟會的活動。

每次去趕廟會,大多都會去拜一下黎山老母,一是沾沾仙氣,二是想著去求塊紅布。

這紅布說普通也普通,說特殊也特殊,它普通在就是簡簡單單的塊紅布,不鑲金也不鑲銀,而特殊是特殊在,每塊外發的紅布都跟著黎山老母吃了不少年的香火。

大白話就是在黎山老母的手掌心上託著一匹紅布料,具體是誰給放的不知道,啥時候放的也不知道,反正自打道觀建成的時候,好像就存在了。

每年趕廟會的時候,十村八鄉的人都會在道觀求簽,有人求到了上上簽,有人求到了下下簽,也有那麼極少數的人會求到無名簽,就是簽子上啥都沒有。

凡是求到無名簽的人,道觀裡的道士都會從黎山老母手上的那匹紅布料上割下一塊來贈與人家。

每年差不多隻會發出去三四塊的樣子,而拿到紅布料的人雖說沒有大富大貴啥的,但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很少染病,於是人們圖個吉利,每年都想著去廟會上討塊紅布回來。

說起來,再過上些日子,那一年一度的廟會也就到了。

李叔給蚯蚓一條一條的挑到紅布上,對著我說:“平安,你記住,癔病人嘴裡吐出來的東西,不能隨地亂扔,它上面沾著的陰氣太重,容易招惹些不幹淨的東西。

最好是扔進灶臺裡面,讓灶王爺的火去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