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被壽裘就算了吧,走的人還年輕,那些都是給老人用的,基本的壽衣壽枕啥的都算上。”

“哎,好嘞。”

吳店主把李叔要的東西合計合計後,給了個二百三十四的數,因為“四”字不咋吉利,就給去了個零頭。

李叔從兜裡直接摸出五張紅色大鈔擺在了桌子上,對著吳店主說道:“吳師傅,多出來的錢你去要兩個菜來吧,中午在你這吃了,我順便有些事要跟你說。”

平時裡村裡要個菜頂多也就二三十塊錢,李叔一下子多給了吳師傅這麼多,後者心裡不免犯起了嘀咕,畢竟看我李叔一身的打扮,就是一下地的農村漢,和有錢人貼不上半點邊。

“行了吳師傅,你別想太多,等你買菜回來,咱一嘮不都清楚了嗎,再者說了,這是你們上河村的地界,就算我是過來鬧事的,你一村的老少爺們還摁不住我嗎。”

“老哥說笑了,我剛是想那家飯店的菜好吃,可不能虧待了你們。”

吳師傅邊說著,邊把桌上的五百塊錢裝進了口袋。

因為壽衣店裡沒啥值錢的東西,吳師傅也放心我倆在店裡,直接騎門口電車子一溜煙買菜的了。

李叔揉摸著牆壁上的壽衣,對我說道:“死人的錢好掙阿,這一套壽衣拋去十來塊錢的面料前,也就沒多大成本了,一套下來能淨賺二百來塊錢。”

“李叔,咱劊鬼匠人也好掙錢阿,你看上一趟直接拿了十萬塊錢,要換這做壽衣的,得做上多些日子。”

“錢好掙,但得有命花阿。”

趁著吳店主沒回來的這段時間,李叔又給我講了些風水上的東西,比方說被鬼附了身的人,可以用掐中指,用桃木符在腦袋上畫十字,往嘴裡灌黑狗血,公雞血啥的給逼出來。

嘮著不大一會,吳店主騎著快散架的電車子回到了壽衣店,手裡拎著個大塑膠袋,裡面差不多是四道菜的量。

吳店主進屋,把一袋子菜放桌上後,對著李叔說道:“老哥再等等阿,我壽衣店裡沒盤子,一會我媳婦給送過來,還捎帶著拿了點冰啤酒。”

“累心了。”李叔客氣道。

“哪裡的話,不應該的嘛。”

過了不大會,一系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從店外面端著盤子進來了,估計接著電話的時候,還在家裡做著菜了。

吳店主他媳婦沖我和李叔笑著示意後,便開始給菜裝了盤子,然後把啤酒給我們三個一一起開,擺上,做完之後,在吳店主耳邊言語了幾句就離開了。

而吳店主在聽他媳婦說完話後,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扭頭看到我倆後,情緒立即一掃而光,舉起酒杯說道:“咱爺仨先來一個吧。”

幹完了一杯酒後,吳店主直奔主題,問李叔,“老哥,你今兒是我的財神爺,想和我嘮啥,您說,我是絕對不含糊。”

李叔沒有著急發話,手指輕叩起了桌子,眼睛盯了會吳店主,隨後開口道:“我想和吳師傅嘮嘮那位奪了您生意的親侄子。”

吳店主微微一愣,也是沒想到李叔會提起他來,訕笑道:“這,這有啥好嘮的,吳斌他不就是下學沒地去,擱我這學了個做壽衣的手藝,然後自己開了個店嗎。”

“吳師傅,這些我都知道,我想嘮的是,那些沒傳出去的事。”

“這個......我真不知道老哥想嘮的是啥,咱還是先吃菜吧,吃菜。”

“吳師傅,您也別在這跟我兜圈子玩了,實話跟您說,我這趟和我大侄子過來,是為了幫您的。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您家的那位大閨女,現在還說著胡話了吧。”

吳師傅一聽這個,立即瞪大了雙眼,震驚道:“這...這你怎麼知道?”

“您先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先說件事,你聽聽對不對頭。

您呢,好心好意教自己親侄子手藝,視如己出,可沒想到有一天晚上,親侄子居然對您閨女,也就是他的姐姐起了歹念,可在他意行不軌的時候,恰好被您撞見,您一怒之下打斷了他的腿,把他趕了出去。

親侄子雖然是趕了出去,但自己的親閨女卻跟瘋了似得,整天說胡話,吃藥什麼的都不管用。”

吳店主把酒杯放下,再沒了笑模樣,一臉敵意的看著李叔,問道:“你到底是誰,來幹什麼的。”

“不管您信不信,我就是來幫您的,等吃完中午飯,我去趟您家,先把您閨女的癔症給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