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弓,腳掌略一使力,整個人便對準地下密道頂部的大洞,彈射而出。

在身體竄出地下密道的那一霎,我突然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於半空中一個翻身,同時手中的九落大刀對著身後猛呼而去。

“啪”的一聲,只見在月色的映襯下,九落大刀的刀身處已經爆開了一團拳頭大小的血霧。

這團血霧的顏色並非是尋常的鮮紅色,而是一抹妖異的紫色。

落下地的一瞬間,我豁然抬起頭來,望向前方。

只見此時,在封門黑市的村間石路上,站著四名年齡不一的男人,其手間不斷把玩的蠱物,直截了當的說明瞭他們的身份,“五毒蠱師”。

“雷哥,沒想到真讓你給說對了,這大洞還真是位劊鬼匠人弄出來的,想必那劫走命紋倌行主的人,也就是他了吧?”一個長著一頭雜毛的小癟三興奮的說道。

被小癟三稱作雷哥的五毒蠱師,是一名光頭壯漢,在那光不溜秋的腦袋上,還紋有條毒蛇,真搞不懂這貨是怎麼想的。

這雷哥得意一笑,開口說道:“封門黑市存在這麼多年了,絕不可能平白無故發生地面塌陷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下面作了大動作。而在咱們陰九行中,能搞出這麼大動靜的,怕是隻有那莽夫一般的劊鬼匠人了。

至於你說的,劫走命紋倌行主的人,那鐵定是這小子了!

封門黑市上的手藝人被咱們屠殺殆盡,即便是有僥幸活下來的,也斷然不敢露面。

敢這麼明目張膽,搞出如此大動靜的人,若不是劫走命紋倌行主的人,還會是誰?”

“可是雷哥,怎麼單看到這小子一人,不見那命紋倌的行主呢?”那小癟三繼續問道。

“豬腦子!”光頭壯漢罵道:“那命紋倌的行主被行主的蠱物吸走了身上的精元氣,現在連個常人都不如,這小子肯定不會帶個累贅在身上,一定是給藏到哪去了。”

我臉上湧出一抹無奈的笑意,開口問道:“幾位,這打還是不打?我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來了。”

光頭壯漢聞聲,將目光移回我身上,饒有興趣的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是有意思,死到臨頭了都覺察不多。”

這時候,另一名五毒蠱師,小聲的提醒道:“雷哥,這小子可是會他們行當的‘蓮華’,憑咱們四個,能贏得了他嗎?”

“怕個毛球!這小子會‘蓮華’,咱們還會‘肉蠱身’呢!”光頭壯漢絲毫不懼道。

五毒蠱師共有兩大手藝,第一門手藝不用提,自然是“養蠱”,第二門手藝便是這光頭壯漢口中所說的“肉蠱身”。

這門“肉蠱身”的手藝,說白了就是將自己所煉制的蠱物,藏於身體中,像之前被王伯通他們四人折磨致死的那名五毒蠱師,他在臨死前,從口中吐出蠱物毒害我,便是這“肉蠱身”的一種表現。

不過這門手藝在五毒蠱師中,能夠將其學會的人,多如牛毛,完全不像會“蓮華”的劊鬼匠人,這般稀少。

“肉蠱身”這門手藝的火候深淺和身體內所能容納的蠱物數量成正比,尋常的五毒蠱師,體內最多藏上二三十隻蠱物,但到了五毒蠱師的行主裘卿的那種地步,體內已經可以放下近千隻蠱物。

光頭壯漢接著給他的小弟們壯膽道:“你們也知道,咱們五毒蠱師一行現在已經和剪紙巫人的顏家穿上同一條褲子了,那禁忌了上百年的屍鬼蠱,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煉製出來。

行主可是說了,誰要是能把劫走命紋倌行主的手藝人抓到,就獎賞一隻屍鬼蠱。

咱哥幾個要是有了屍毒蠱,別說在五毒蠱師行內,就是在整個陰九行裡面,都能夠橫著走了!”

受到光頭壯漢的攛掇後,另外三名五毒蠱師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了起來,盯著我的眼睛中,多出了一抹貪婪與猙獰。

那個長著一頭雜毛的小癟三,在聽完光頭壯漢的話後,率先按捺不住,一揮衣袖,甩出數只蠱物來。

我著眼看了下那名光頭壯漢,開口問道:“你剛才說我們劊鬼匠人都是莽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