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臺戲師身上的陰氣不也重嗎?怎麼沒見過他們遭過天譴?”

“鬼臺戲師的陰氣重是因為長時間和鬼在一起過活整的,人又不像我們似得,刨了人家的墳,開了先人的棺,做了缺德事。”

“你倒是知道自己做的是缺德事......”

死胖子幹咳兩聲以緩解尷尬,為自己開脫道:“這不行行有行行的難處嘛,不提這茬了,我給你講講餘下的倆行當。”

在他講之前,我特意留意了下鄧永德前輩,發現他又弄出鞋面和鞋底板來做手工鞋了,全然沒把我倆放在心上。

我心裡納悶,鄧永德前輩的脾氣我是知道的,最怕被人打擾了,死胖子和我在他門市裡叭叭說了一頓,他非但沒趕我倆走,怎麼連句讓我倆消停的話都不帶說的呢。情況有點反常阿。

死胖子見我往鄧永德前輩那瞅,同樣覺察出不對勁來,抬手打起了自己的嘴角,賠禮道歉道:“德爺,小勝子這嘴就是愛瞎比比,一嘮起來就沒完,您老可千萬別放心上。”

鄧永德前輩撂下手裡的針線活,抬頭看了我倆一眼,開口問道:“嘮完了嗎?”

我和死胖子一聽到這話,腦袋立馬點的跟個小雞啄米似得。

“嘮完了就都走吧。”

說完,鄧永德前輩把目光移回到手上的針線活,繼續一針一線的縫補起來。

正當我想抬腳走人的時候,死胖子忽然來了句,“德爺,小勝子這次來,是想著......”

沒等死胖子說完,鄧永德前輩就猜出他的目的,淡淡的問道:“你是來請我下鬥的吧。”

死胖子一拍手掌,稱贊道:“不愧是德爺,這一猜就猜出來了。不瞞您說,我們行當的手藝人在西安的地界上尋著一處龍脈,而龍脈之下必定埋有將相墓。

小勝子知道您在西安,想著請您過去搭把手,幫個忙。畢竟單靠我一人,是倒不了這趟鬥的。”

鄧永德前輩直言拒絕道:“陰九行的事情我是不會再摻和了,但我給你物色了另一個人選。”

“另一個人選?”死胖子先是一愣,然後興高采烈的說道:“那敢情好阿,德爺挑選的人,肯定沒差。就是不知道那位神通藏在那呢?什麼時候到?”

“就在你身邊。”

“他?”

“我?”

我和死胖子皆是一臉吃驚的表情。

死胖子苦著臉色說道:“德爺,您這不開玩笑呢,我只管請您老人家出山了,那盜的肯定是處大兇墓。您讓這小子和我下鬥,我倆肯定得折裡面。”

“你別小瞧他,他可是居安的兒子。”

死胖子兩眼瞪得老大,震驚道:“劉居安?您那位徒弟的兒子?”

鄧永德前輩沒再搭理死胖子,轉而對我說道:“這趟鬥你要是能活著回來,我就收你做徒弟。”

交代完,鄧永德前輩起身回了裡屋,臨了還不忘來了句,“走前記得給我把門帶上。”

死胖子對鄧永德前輩的脾氣也是摸的透透的,知道自己再黏乎下去也沒什麼用,打量了我一眼後,開口說道:“走吧,咱倆別在這膈應德爺了。”

離開了永德鞋匠後,死胖子直接去了我所在的旅館,一是和我商討下鬥的事,二是有個落腳的地。

進了我房間,死胖子也不客氣,一腚坐上去,側躺在床上了。

我本來租的就是個單人間,他還死沉死沉的,一腚下去差不多給我擠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