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可你爺爺死活讓我這麼說的,讓你給你爹還債。”

“去去去,少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不你說就這一法子能讓平安去白家待一宿嗎?要不我咋能答應。”

我嘆了口氣,這一趟去的,敢情是賣自己去了。

我爺爺安慰道:“行了娃子,別不知足。你昨晚不還說了嗎,那白莉的魂魄都收回來了,恢複同齡人的心智是早晚的事,而且我聽說人家還長的不賴,你白叔白嬸脾氣也好,攀上這門親事也是咱沾光。

你今年不十七嗎,過兩年把婚結了,趁早給我留下個娃,省得以後當劊鬼匠人那天沒了命,再把咱老劉家的香火斷了。”

農村的孩子只要是下了學,多半都會在二十來歲討婆娘,可我受了這多年的思想政治教育,那晚婚晚育是能挽救咱國家老齡化的,咋能二十就結婚呢。

“爺爺,你這說啥呢,咒我死呢?”

“啥叫咒你死,我這不說實話嘛,陰九行的人都是把腦袋栓褲腰帶上來混口飯吃的,保不齊那天褲腰帶一鬆,腦袋就掉了。娃子,你現在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等你往後走走,就明白爺爺今天的擔憂了。”

我白了我爺爺一眼,沒再搭理他。

楊爺爺這時候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你爺倆也別再鬧了,大不了我當回惡人,那天再去辭了這門親。”

“你個傻娃子,這好的媳婦你不要?爺爺我可告訴你,這門親你要拒了,以後等你真成了劊鬼匠人,再找媳婦可就難了。”我爺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煩躁道:“不是我不要,是我楊爺爺提的時候,全都是白叔白嬸應下來的,人白莉也不知道,況且她心智還沒恢複,就算現在訂下,日後她明白過來,不願意了咋辦?不還是打咱的臉嗎?”

爺爺聽到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打咱臉的。”

“為啥?”

爺爺和楊爺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道:“很多事,都在於‘因果’二字阿。”

說了這些話,白莉的事暫時先定下來了,以後有什麼差錯再說,隨後我又跟爺爺說了下老周那邊的事,問問下週能不能走的開。

爺爺聽完我的話後,先是一愣,沒說答應不答應,而是轉問起了老周家的情況。

我如實交代了一遍後,爺爺無奈一笑,然後問楊爺爺,“小李說的那活就是這周家人的吧?”

“對了,我李叔呢?”

“去市裡了。”

“去市裡?去市裡幹嘛?”

爺爺看了看我,一本正經的問我,“娃子,咱劊鬼匠人是手藝人吧?”

“那肯定是啊,一般人誰做的來。”

“那既然手藝人,那肯定是得靠手藝吃飯,你李叔這趟進市裡,就是去看買賣了,巧的是,他尋到的這樁買賣,就是你這個周同學家的。”

“啊?那就是說,老周家真鬧鬼了?”

“是阿,而且聽你李叔說,怕鬧得還不是小鬼,我看你也別下週了,今兒就過去吧,省的出人命,還有阿,你要是瞧見你李叔,別認,就當不認識。

咱劊鬼匠人出去做手藝,是不留名諱不留家。”

我納悶道:“那不留名諱不留家,人家咋來尋咱做手藝呢?”

“有個中間人牽線,而且這中間人也是咱陰九行的手藝人,娃子你這趟去,保不準還能碰上人家。”

爺爺這話說的可吊起了我的胃口,也是陰九行的手藝人。

打定去的主意後,我便回家開始收拾東西了,爺爺那邊也把李叔的聯系電話給了我,雖說不相認是不相認,但出個啥意外狀況,還是得聯系的。

東西都收拾好後,我又給老周去了個電話,那貨知道我要來後,樂的差點沒抽過去。

臨行前,爺爺給了我好幾個小瓷瓶,瓶頭塞得那叫一個嚴實。

“這啥玩意啊?”我好奇道。

我爺爺依次說道:“咱村專門報鳴那隻公雞的血,你李叔家大黑狗的血,你楊爺爺自己熬製的收魂湯,要讓鬼上身了,喝一口就頂用。你同學家那邊的情況不是很好,這趟去你小心著點。”

收好東西後,我開口應道:“我都多大人了,知道,您別再惦心了。”

我爺爺瞧了我一眼,“唉,你這娃子,快去吧,這點村頭去市裡的車應該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