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我就被我爺爺吵起來了,眼皮子眨巴了幾下,我半困半醒的說道:“爺爺,你這是幹啥啊,昨晚你是倒頭就睡了,我和李叔可忙活了半天。”

我爺爺把房道:“別睡了,現在太陽剛冒了個頭,是陰陽交接的時候,對你練陰陽眼有好處。”

沒了風扇,我知道待著也是幹熱的受罪,於是抓起半袖子往身上套,“練陰陽眼?咋練啊?”

“一會你就知道了,今兒你李叔陪你練。”說完,我爺爺用腦袋挑了下床邊的殺生刃,“把它也捎上。”

跟著爺爺來到院子裡後,我瞅著李叔正撅著屁股在西偏房找東西。

村裡除了面北朝陽,用來住人的正房外,還有朝西的偏房,多半是用來放雜物,農具啥的。

我剛出來的時候,爺爺叫我把殺生刃拿上,李叔也是名劊鬼匠人,那他現在找的東西,多半是他用來斬鬼的刀了。

隨著“咣當”一聲,李叔撅著的屁股終於縮回來了,整個人的身板也慢慢站直起來。

人對未知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從先前爺爺跟我說的可以知道,劊鬼匠人用來斬鬼的刀,都因人而異,並不全是一樣的。

我墊著腳尖,拔著脖子往李叔那看。

“行了娃子,別跟個好事精似得,你李叔又不是不給你看。”我爺爺對我道。

“這不圖新鮮嗎?”

李叔把身子轉過來後,他那把用來斬鬼的大刀終於暴露在我眼前。

在瞧見李叔的刀後,我有些失望,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說白了就是多半個人高的開山刀,刀身上的鐵鏽和灰塵都鋪成層殼子了,刀刃上也是黑乎乎的,不見一點銀花。

我小聲的說道:“爺爺,李叔的刀,看上去有點...寒磣阿,這還能用來殺鬼嗎?”

“小李的刀是比不上你爹媽的,但用來殺鬼,還是沒問題的。還有,你剛說的話,你李叔能聽得見。”

“臥槽。隔這麼遠都能聽得到?!”

我用眼睛的餘光瞄了眼李叔,發現後者正笑著看我,弄得我臉一下子冒紅,只好幹笑著補充了句,“李叔,其實我覺得把,你這刀磨亮了,也不比我媽的殺生刃差那去。”

“呵呵,平安啊,我這刀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的,和你爹媽的刀,確實沒法比。不過,這刀是該亮堂點了。”

剛一說完,李叔便拿起手裡的刀朝著牆壁砍去。

刀刃和牆壁接觸到後,硬是炸出了一拳深的窩子,其後“咔嚓”聲響個不停,只見李叔手中的刀,跟長蟲蛻皮似得,那鐵鏽殼子一片片的往下掉,刀身和刀刃齊刷的變得銀花起來。

懵逼了一會後,數個問題出現在我腦海裡。

給刀蛻鐵鏽還能這麼玩?

李叔這是砍牆?還是砸牆阿?

他剛那一手勁得有多大?愣是給砸出個一拳深的窩子!而且看他一臉輕松的表情,好像都沒怎麼使力氣。

爺爺猜出我眼下有很多的問題,拍著我肩膀說了一句話,“行行都有自己的本事。”

我忍不住心說道:“可劊鬼匠人這本事未免太大了點吧,這要傳出去,讓武行人的臉,往那擱。”

“娃子,今兒早上的活也不多,只要你在你李叔的刀下,扛得住三回就完事。”

“三回”看起來簡單,但從李叔剛一炮子給牆壁幹出個窟窿結合來看,我這小身板,怕是連一回合都挨不下來。

李叔開口勸說道:“劉叔,你這對平安難了點吧,我看不如先讓我教教他把式,或者練練身體啥的。”

“現在難點最多是吃點皮肉苦,要是現在不難,以後和鬼對上,那可不是吃點皮肉苦的事了,而且我家娃子十七剛現的陰陽眼,底子太差,得趕緊趕。”

我爺爺這麼說了,李叔也不好反駁,畢竟我和我爺爺是連著血脈的。

“那行吧,不過劉叔你也別著急,平安可是一次就開了陰陽眼,往上趕肯定快的。”

“嗯嗯。”爺爺點了點頭,然後對我道:“別幹愣著了,你和你李叔練的時候,我順便跟你說說劊鬼匠人的這些事。”

眼下我也是認命了,把層層白布撩開後,殺生刃便被我攥在了手裡。

走到李叔跟前後,我小聲道:“李叔,讓著我點阿。”

李叔那還沒張口,爺爺先一步說道:“你李叔肯定會讓著你的,不然咱老劉家今天就得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