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眼睛的變化大概持續了十秒左右的時間,最後保持在一種偏白青的渾濁色,看上去猶如失明瞭一樣。

“這,那,還有你腦袋上面還懸著個人頭呢。”爺爺邊指著邊對我說道。

爺爺一上來指的那倆方向離我都比較遠,可後來說我腦袋上還掛著個人頭,叫我直接起了身雞皮疙瘩,任誰被人指著說你上面懸著個死人頭,肯定都膈應。

雖說我看不見懸在我腦袋上的死人頭,但我還是下意識的往爺爺那邊移了一步。

“小李,你這開陰陽眼的家夥事都有嗎?”

李麻子聽我爺爺問話,趕緊答應道:“前些天楊叔跟我交代過這事,早就準備好了,現都在我屋裡放著呢。”

“算了,我家娃子走到這一步,也不是那老家夥的想看到的。”我爺爺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而又對我說道:“娃子,你先一人在這待會,我和你李叔回他家取點東西。”

爺爺讓我一人待在槐樹林裡,我自然有些虛,於是確認了遍,“我...我一個人?”

“嗯,那些放出去的鬼雖說能迷人心竅,殺人性命,但在昨天晚上也被傷著了,就算來找你,也傷不到你一分一毫,而且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能更好地感受槐樹林的陰氣,隨後開起陰陽眼來,也輕鬆些。”

爺爺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

在他倆走後,我隨便找了棵槐樹老實的靠在上面,眼睛裡看的是一棵棵的槐樹,可腦子裡想的,全是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

“陰氣,陰氣,那他媽的陰氣阿。”

礙於這兩天的操蛋事有點多,我說起話來也帶髒了。

我將口袋裡的那團白布掏了出來,小心翼翼解了幾層布後,通體幽綠色的殺生刃被我握在了手裡。

“這殺生刃應該是某種玉石做的吧,也不知道快不快。”

因為我現在正巧靠在槐樹上,所以殺生刃直接被我拿著在樹皮上劃了一刀,試試快不快。

令我意外的是,這殺生刃快的有些出乎我意料,那刀刃幾乎是剛碰上樹皮,後者就直接開了個小口子。

看著樹皮的模樣,我納悶道:“不能吧,殺生刃要這麼快,爺爺給我的時候,應該得把我手指頭劃破吧。”

我略一沉吟,左手食指伸出來往殺生刃的刀刃上輕輕一碰,別說流血了,連皮都沒開。

“這奇怪了。”我心說道。“難不成是爺爺先前說這殺生刃認主,不傷我?”

想完我拿著殺生刃又在槐樹上劃了一刀,緊接著出現了一條約莫半厘米深的刀口,雖說半厘米沒多深,但我下手的力氣是非常輕的。這要是我卯足了勁劃,是不是連塊鋼板都能給它分開。

“好疼阿...好疼...”

隱約間,我好像聽到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但聲音特別的細微,像是蚊子在耳朵哼哼似得,讓我難以辨認是耳朵出現了錯聽,還是......

我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沒一個人影,於是開口安慰自己,“聽錯了,肯定是聽錯了。”

安慰自己一番後,我心裡依舊不踏實,後背已經死死的靠在槐樹上,右手攥著殺生刃,警惕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離我遠點...趕緊離我遠點...”

那莫名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一同隨之而來的還有陣叫人身體發寒的涼風。

“誰?!你他媽有本事說話!沒本事露面是吧!”我大喊道。

“離我遠點...離我遠點...”

我忽然發現這中年男人的聲音雖然來的詭異和嚇人,但語氣卻透露著一股虛弱和懼怕,似乎他也在怕我,還有他就是說什麼“離他遠點,離他遠點”,難不成是......

想到這裡,我抬頭往上看了眼,都是長滿樹葉的槐樹枝杈。

“爺爺走之前給我說,我腦袋上面有個死人頭,要照剛才那麼看的話,說話的玩意,應該就是他了。”

我試著把殺生刃舉過頭頂,在空中亂劃了起來,結果如我料到的那樣,中年男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而且比起之前的要語氣強烈了許多。

得知是怎麼個情況後,我那顆懸著的心算是落了地,踏實了不少。

一屁股坐在地上後,我索性靠著槐樹迷糊了起來,心裡不免感慨起來,“要是沒出昨天的亂子,說不定我還趴桌子上複習呢。”

其實我性子打小就穩,不是那種野的孩子,也可能是老爹老媽當初給我起了“平安”這名的原因,總之要是讓我選的話,我還是喜歡平淡點的生活。

複習年,走個大學,然後取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讓我爺爺抱上孫子,給老劉家的香火傳下去,然後伺候爺爺到過世。

可命這東西,或許生來就註定好的,如爺爺說的那樣,逃不掉的,而且,我爹媽的仇,我當兒子的,得去報。

“離我遠點...離我遠點...”

煩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眼下正心情不好,直接拿起殺生刃一刀子插進了槐樹裡面,直沒刀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