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鬧槐鬼(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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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叫劉平安,我們村叫百槐村,這一個人名,一個村名都跟字面意思一樣簡單,可背後所發生的事,大有來頭。
當初爹媽給我取“平安”二字,無非就是想要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也是為人父母最期望的,但出人意料的是,我是快快樂樂的長大成人了,他們倆卻在五年前的一次煤礦塌方中,撒手人寰了。
如今家裡就剩下我和我爺爺,這一老一少了。
至於我們村的村名,想必看到“百槐”兩個字就能立馬明白過來,有百棵槐樹的村子嘛!
不過這村名和實際情況還是有點出入的,說是“百”,但沒那麼多,也就二三十棵槐樹,其實這就跟曹操打赤壁之戰時,明明只有二十來萬人,卻號稱雄兵百萬一樣。
說好聽點,叫藝術渲染,說難聽點,單純的裝逼罷了。
懂點風水的人都知道,這槐樹是鬼樹,容易招惹些不幹淨的東西,而我們村上的槐樹,也有些“不幹淨”。
這二三十顆槐樹是紮堆在一起的,成了片林子,在我們村的西南頭,每當太陽落山的時候,這槐樹林就起霧,等完全黑下天,那霧氣重的可以說是有人站在你面前都不一定能察覺的到,特別陰森恐怖。
看起來跟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似得,彷彿人一踏進裡面,連骨頭渣子都不帶給你吐出來。
村上有那些膽大不怕死,成天瞎做妖的人,非要闖進去看看,好在臨了也沒出什麼事。
因此,我們村起霧的槐樹林雖然邪性,但沒鬧出過什麼怪事來,所以村裡的人都接受了它的存在,從沒人提出去砍了它。
這天晚上我在灶臺燒著火,村裡的大喇叭突然招呼起來,傳出了楊爺爺的聲音。
楊爺爺是我們村的村長,幹了不少年了,不知給村裡調解了多少矛盾,這些年也沒貪過一分錢,什麼修路費,低保指標啥的,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沒一個人不信他。
要說村裡最德高望重的人,他說二,怕沒人敢說一,同時他也是我爺爺私交最好的朋友,可奇怪的是,這多少年沒紅過臉的老哥倆,卻在今天鬧了一架。
準確來說,是因為我後尾巴骨上的那塊胎記而鬧了一架。
說起來,我這胎記有點邪乎,不僅位於身體的隱蔽處,顏色也和常人的不一樣,別人的胎記都是什麼黑色,紫色,或者紅色的,我的卻是銀色的,跟糊在肉上的一層銀箔似得,而且看上去像個蟬蛹。
這時候,大喇叭的聲音已經落入我的耳朵裡。
“村裡的老少爺們,今天咱們村的‘鬧槐鬼’不‘鬧’了,都老實的在家哄媳婦孩子吧。”
“不鬧了?”我皺著眉頭在心裡納悶。
“鬧槐鬼”可以說是我們村的一個傳統節日了,一年一次,定在陰歷六月初一,但具體啥時候傳下來的,我也說不清。
其實這‘鬧槐鬼’說白了,和逢年過節一樣,就是村裡人出去敲敲鑼鼓,放放鞭炮,只不過地點僅限在村西南頭的槐樹林。有意思的是,在“鬧槐鬼”這天,那槐樹林的霧氣會消散大半。
忽然,一陣尿意襲來,正當我想出去解手的時候,院子外面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頻率特別快,擾的人心煩意亂的。
在離開房間後,我詫異的發現,爺爺那屋的燈雖然還亮著,但人卻不知道去哪了。
“可能去那家串門的了。”我在心裡想道。
把爺爺的事拋到一邊後,我趕緊出聲應道:“來了來了!別敲了!”
敲門的人在聽到我聲音後,也是終於停了下來。
等我把一扇大鐵門拉開後,發現敲門的人正是我同村的發小,張大嘴。
瞧見這老熟人,我立即笑罵道:“你小子大半夜不好好在家待著,來我這幹嘛。”
“平安,村西南頭的槐樹林子出事了,你趕緊和我過去幫忙!”
“平安?”我皺眉頭盯著張大嘴道,“咋的?你小子現在牛逼了?都不喊我平安哥了?”
聽到我的問話後,張大嘴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我發現他的瞳孔有那麼一瞬間變得渙散。
“哎呀,平安哥!哥!我這不是著急嘛!那邊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阿!你快別和我墨跡了,趕緊過去吧!”
我看張大嘴一臉著急上火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今天我爺爺和楊爺爺都提到了槐樹林,鬧出點什麼事真保不準。
“行,那你先等我尿泡尿。”我答應道。
沒成想,這孫子連我尿尿的功夫都不給,愣是抓起我手腕就往村西南頭那邊跑,那力道大的跟個蠻牛似得。
“這小子平時連摔跤都摔不過我,怎麼一下子力氣大了這麼多,難不成是我在書桌上坐太久了?”
在往村西南頭跑的過程中,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按張大嘴那說法,槐樹林那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村子裡應該炸開鍋了,怎麼戶戶人家的門都還是緊閉著的,大街上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特別的死寂,跟進了墳圈子似得。
我開口質問道:“大嘴,你怎麼單喊我,不去喊村上的其他人?”
“村裡大半人早就過去了,就差你了。”
不管怎麼說,我人都出來了,再問許多也沒什麼用,等到了槐樹林打眼瞧一瞧,什麼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