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微還沉浸在驚訝的狀態中,赤焰已經清醒過來,隱隱有種要現出本相的意思,目光兇狠地問:“緋弋,你老實告訴本尊,你到底是誰。”

“我是緋弋,也是浮生閣主人,或者你認為我是誰我就是誰,身份不過是個象徵,我並不介意。”緋弋淡淡地撫額,“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浮生閣拜託二位了。”

聽到緋弋說要離開,介微稍微清醒了一點,“緋弋要離開嗎?”

“嗯,大概十天。”

“好好保重。”介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已經被緋弋這個身份雷到了。

緋弋也不再給你他們廢話,教了咒語,教了尋物之法,便關上了門。赤焰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樣子站在介微腳邊,欲言又止。

緋弋送走介微,赤焰還站在門口,看著介微走遠,赤焰有些冷淡地開口:“緋弋不只是妖吧?”

“我只是一隻比較有年代的妖。”

“緋弋和瓊華夫人、和秋涼殿是什麼關系?”赤焰並不打算就此為止。

“瓊華夫人和秋涼殿嘛,既然已經燒了,那就不在了,現在只有浮生閣。”緋弋目光如刀,看得赤焰有些心驚。赤焰腦海裡隱約閃過一絲線索,但是沒能抓住,他現在還不確定緋弋的身份,這個女人跟燃燈口中的瓊華夫人有那麼一點點相似,可是性情卻完全不一樣。赤焰看緋弋的樣子並不打算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正要轉身離開,緋弋忽然在他身後說:“那個鳳儀冠要拿三滴心頭血和傾城魄來換。”赤焰一愣,回頭緋弋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赤焰回房時介微正坐在他的床上吹笛,很好聽的《憶故人》,赤焰走到窗邊,窗外掛著一彎淺淺的月牙,看來不只是他覺得緋弋的身份奇怪,介微也一樣。

“赤焰。”介微忽然停下來,很鄭重的叫了一聲,赤焰回過頭,“能不能告訴在下……剛才你說的秋涼殿……是不是原來放著由簡的那個?”

赤焰想想,輕輕點了點頭,就是那個禍國殃民的秋涼殿,不然也許現在自己還可以在老主人身邊繼續聽他念佛。

“那浮生閣裡……”

“浮生閣裡沒有由簡。”赤焰打斷介微的話,由簡如果在浮生閣,緋弋不會輕易讓他們知道浮生閣和自己關系,甚至早在一開始就可以與介微交易。

介微也猜到由簡不會在浮生閣裡,但是總是抱著一絲幻想,沒有了秋涼殿,浮生閣更接近介微心裡有求必應的形象。可是如果浮生閣是緋弋的,那一開始緋弋只要和自己交易就好了,沒必要讓他跟在身邊尋找。介微覺得有些失落,如果浮生閣也沒有,那自己還要去什麼地方找由簡呢。

“小子不用擔心,跟著緋弋一定可以找到由簡。”赤焰安慰著介微,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消化不良,白仕塵受傷,地狐族複蘇,神兵凜現世,這些似乎都不是什麼好兆頭,難怪緋弋要把浮生閣託付給介微和赤焰,介微沒有能力保護浮生閣,赤焰沒有能力使用浮生閣,只有託付兩個一起合作了。

“緋弋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嗎?”介微有些擔心,緋弋從來不會隨便離開茶館,這次還離開這麼久,看來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了。

“本尊覺得吧,緋弋不像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赤焰認真思考了一下,緋弋那種人,怎麼可能拿自己去冒險,而且她怎麼會有什麼危險,跟她在一起都是別人有危險的。緋弋離開這麼久,聯想最近發生的事,緋弋該不會要把地狐族……滅了?想到這裡,赤焰不由打了個冷顫,緋弋不至於這麼瘋狂吧,這樣看來緋弋跟瓊華夫人有一分相似了。

“那緋弋要去報複禹王嗎?”

“也許吧。”

介微心想,目前緋弋最大的興趣應該就是整死禹王了,哎喲,禹王你幹嘛非要招惹到緋弋,她花那麼長的時間去準備,誰知道緋弋會怎麼玩死你啊,你自求多福吧。

介微和赤焰各自胡思亂想著,漸漸天亮起來。

早上兮兮按時開店,冬天人本來就少點,又準備要過年了,大家出門也少,店裡基本不點暖冬了,冷風蕭瑟的店裡兮兮一點都不想待著,但是老闆娘不在,兮兮只好縮在櫃臺邊點著一個小火爐烤火。誰說妖精不怕冷的,兮兮就怕冷得不得了。茶館開了一整天也沒見一個客人,兮兮早早的就關門打烊,自己溜到溫暖如春的後堂做飯去了。

幾個人剛剛吃完飯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赤焰和介微對視一眼,不會來得這麼快吧?

兮兮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全身被皮毛長襖包裹的人,頭上戴著深深的貂皮帽,臉都被長襖遮去了大半。兮兮疑惑的回頭望了一眼大家,介微點了點頭,兮兮會意便把人迎了進來,屋裡關閉著,生著一個小爐子還算暖和,來人把帽子一脫,介微認出來了,是天資閣的嶽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