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已經感覺力不從心了,無論他如何吸取著周圍的力量都能被緋弋輕松化解。這個女人功力到底有多高。

緋弋明顯是在戲耍侯景,看著侯景越來越難以凝聚成形的身軀,緋弋臉上浮現了一種輕蔑的笑容。忽然緋弋身子動了動,侯景身上似乎被一條無形的索帶緊緊纏繞住,動彈不得。緋弋穩穩地立在侯景肩上,一手抓著侯景的頭發,一手捏著發簪正要刺入侯景腦袋,殿外忽然響起一聲驚呼:“住手!”

緋弋手上一頓,默默翻了個白眼,轉頭看著殿外幾條稀落的人影。赤焰翻倒在一邊,身上拴著幾圈閃著金光的帶子,介微嘴角掛著一縷血跡,臉色慘白,懷中躺著一身冰霜的青荷,青荷臉上已經沒有了生氣,顯然快撐不住了。兮兮還算活蹦亂跳,張開雙臂戒備地擋在幾人身前,而兮兮面前站著的卻不是一個蚩尤。蚩尤被一個黑袍人禁錮在懷中,身後似乎被利器抵住,僵硬地朝著緋弋走來,臉色並不好。

緋弋瞳孔一縮,嘴裡惡狠狠地蹦出兩個字:“窮奇!”

黑袍人——窮奇似乎感受到了緋弋的怒火,用一種低沉的聲音得意地笑了起來。“好久不見。”

侯景似乎因為窮奇的出現有些躁動不安,緋弋隨手把發簪插回頭發裡,順便在侯景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侯景便石化一般僵硬在原地。緋弋隨意地坐在侯景肩上,臉色不耐地打量著窮奇。“尊者真是好興致,這種時候還記得跟我打招呼。”

“姑娘果然還是喜歡管閑事。”

“本姑娘管了什麼閑事了?說來聽聽。”緋弋一副無知的樣子,睜大眼睛望著窮奇。

窮奇依然藏在蚩尤身後,似乎很懼怕緋弋。“姑娘與侯景大戰,難道不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

緋弋忽然笑了起來,“天下蒼生?關我什麼事。”緋弋隨手敲了敲身邊侯景的臉,目光陰冷:“侯景大將軍與我之間,是私人恩怨。”

窮奇愣了愣,什麼情況,侯景什麼時候惹上她的?雖然窮奇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不能說出來:“這麼說,姑娘依然不打算放了侯景?”

“為何要放,傷了我的人,打碎我的房子,我還沒找他要利息呢。”

“如果以蚩尤大人為交換,姑娘可願放了侯景?”

窮奇鐵了心要放侯景離開,讓緋弋心中微微起了波瀾。緋弋眼睛一轉,忽然笑意盈盈地從侯景肩頭躍下,落在窮奇與蚩尤面前,僅三步之遙:“我放了侯景……你賠我房子?”

窮奇看著緋弋的笑臉,心中忽然覺得一陣虛浮,她只想要人賠她的房子?“若是姑娘願意放了侯景,姑娘的房子自然由本尊來賠。”

“那好。”緋弋眼中閃過一抹算計,抬手在空中似乎隨意的一抓,侯景身軀上馬上出現密佈全身的裂痕,裂痕由由內而外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本尊已經答應了姑娘的要求,姑娘理應放過侯景!”窮奇明白緋弋要做什麼,口氣立刻陰沉下來。她這是要廢了侯景啊,這樣一來放不放過侯景有什麼區別。

侯景忽然低吼一聲,身軀破裂成一塊一塊的砸到地上,一顆泛著綠光的內丹飄進緋弋手中,緋弋緩緩收回手,捏著內丹向窮奇挑挑眉,“我確實放過他了。”緋弋說著,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落在窮奇身邊,面如金紙,卻還餘一口氣在。

侯景失了內丹,整個人都萎靡起來,外形迅速地衰老,不一會兒就儼然一副老者的模樣。窮奇瞥了一眼侯景,眼中閃過一抹狠意,推了一把蚩尤,拎起侯景躍上空中,瞬間失去了蹤影。緋弋接住僵硬地倒向自己的蚩尤,頓覺懷中一股冰涼之氣,迅速摸向蚩尤背心,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好你個窮奇,主僕倆都敢動我的人,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孃真的那麼好說話麼!緋弋冷笑,拔下發簪甩向空中,口中唸到:“給我在窮奇身上打七個對穿!”話音剛落,發簪似有靈氣,倏然而去。

兮兮眼見窮奇離開,立刻跑過來,扶著緋弋坐下:“老闆娘,現在怎麼辦?”

“兮兮,我需要你的血。”緋弋話音剛落,兮兮毫不猶豫地掏出一把匕首,捲起衣袖在白花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兮兮血液泛著瑩瑩的藍光,一滴一滴地滴進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隻白玉碗裡。

“還要嗎?”兮兮看著白玉碗裡已經滴進了半碗的血,小心地問著緋弋。

緋弋搖搖頭,接過白玉碗便往蚩尤嘴裡喂,還好,還能咽。蚩尤喝了一口,皺著眉,緩緩起身,輕聲說:“我不想喝。”

緋弋垂眸,把碗遞給正在止血的兮兮,“取兩滴滴在青荷眉心。”兮兮點點頭,轉身執行去了。緋弋的手一直按在蚩尤背心,蚩尤笑笑,伸手去抓。

“別動。”緋弋面帶慍色,一直不肯收回自己的手。“你知道你背上那是什麼玩意嗎!”

“透骨釘。”這種陰冷的感覺,還能有別的嗎?蚩尤望了一眼依然一身冰霜的青荷,不由嘆氣,這個小妖精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知道你還亂動。”緋弋第一次覺得自己太自負了,若是之前願意多算一算,不這麼肆意妄為,也許青荷、蚩尤都不需要受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