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微在後院擋住八卦的赤焰不要沖出去,忽然聽到一陣乒乓作響,心中一驚:莫非緋弋跟蚩尤打起來了?

赤焰也愣住了,看方才的陣勢,緋弋和蚩尤怎麼也是有一段往事的老友,難道吵架了?赤焰和介微面面相覷,該不該出去呢。

介微心中擔憂緋弋的安危,還是挑起簾子竄了出去,這一看簡直驚呆了:茶館裡凳倒桌翻,牆壁斑駁,大門敞開,門外陣陣打殺聲。介微上前幾步,發現四周纏鬥著大量人影獸影,空中一團最亮的光影中快速閃動著淡紫亮黑兩條人影,介微凝眸,正是緋弋與蚩尤。赤焰也不管周圍的情況,有些亢奮的抖動著身子,擺擺頭現出金紅的原形來,雙目放光地往大門外沖,正要沖出門口時,忽然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住,鼻子撞個正著,赤焰吃痛,蹲在門前捂著鼻子嗷嗷亂叫。

“懶狗別沖動,緋弋早把這裡鎖起來了。”介微負手立於門前,面色沉重地望著依然在空中廝打的兩個人影,心中默想:緋弋啊緋弋,你這是要幫助蚩尤攻打九霄嗎?

“老妖精這是想幹什麼,鎖著我們是怕我們會贏麼?”赤焰怨念而小心地縮在一邊,生怕身上烈火般的鬃毛會燙傷茶館裡的物件。

“也許緋弋有別的想法。”介微不知道他是在說服赤焰,還是在說服自己。緋弋能有什麼別的理由呢。

介微在門口不知看了多久,天地昏暗下來,忽然一股黃煙騰起,沖向天空,雲層後面猛的一亮,地上還在纏鬥的人獸看到天空的亮光,也一個接著一個沖上天去。緋弋輕飄飄的落下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向天空嘆了口氣,回頭正對上介微凝重的眼神。

“以後再解釋吧,現在要收拾收拾進宮一趟。”緋弋向介微擺擺手,越過赤焰去後堂換了身衣服,再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青荷和無相,介微正驚訝於兮兮竟然沒有參與時,兮兮揹著一個筐興高采烈地跑出來。

“這麼多人一起進宮?”介微用食指撓撓臉,“在下以為是不是有點多了?”

“嗯,是多了點。”緋弋摸著下巴思考了片刻,“無相留下吧,雖然茶館不需要人看管,不過你留下修理修理門庭桌椅還是可以的。我們走吧。”

緋弋也不管無相是否答應,一招手徑直離開了。

介微低頭嘆了口氣,緋弋你其實是要我們跟你一起看熱鬧吧。介微踢了一腳赤焰,跟了出去。赤焰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心裡正在難過:為什麼不讓本尊出去打架!

介微似乎感覺到了赤焰的心思,嘴角抽了抽:“懶狗你不是愛好和平嗎?”

“本尊愛好和平和喜歡打架有沖突嗎?”赤焰抬頭一瞪,眼神中飽含傷心。

“在下認為有。”

“本尊就喜歡。”

“在下依然認為有。”

“要你管!哼!”赤焰轉頭不理介微,表示著自己的憤怒。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宮門前,平日裡宮門緊閉,更有眾多禁衛軍把守,戒備森嚴。今天緋弋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王宮,居然無人阻攔。介微眉頭緊鎖,心裡暗自思量,莫非小皇帝登基以後就被輔政大臣們拐帶出逃了?所以這宮裡才如此寥落?

赤焰覺得這個時候進宮,必然有一場架打,興奮得一直跑在最前面,歡快地等著有人出來攔截,眼看都快走到正殿了,居然還是沒有人出現,赤焰的腳步不由慢下來。赤焰狐疑地回望了一眼緋弋,老妖精不會在逗本尊玩吧?

其實緋弋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只是懶得去算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還有她緋弋搞不定的對手不成?正殿大門虛掩著,一層淡淡的黑霧掛在房梁和雕簷上,配合漆金的門板,顯出一種別樣的詭異氛圍來。

“緋弋,在下覺得此處有些怪異。”介微扯了扯緋弋的衣袖,拉著她停下來,目光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正殿大門,心中疑惑的鼓聲大作。

“何處有異?”緋弋歪著頭,笑意盈盈地望著介微,裝模作樣地假裝沒發現。

介微眼中躍起兩粒清明火,緩緩掃視了一遍眼前的華麗宮殿,殿內了無生氣,只有一團黑影立在中央,周身延伸出許多黑霧,如同觸角一般扭動著。介微隱約看到殿樑上坐著一抹金色的身影,光芒極弱,似乎受了重傷。

“緋弋,這裡面是何人?“介微收起清明火,大約猜到正殿裡的是什麼人。

“如玉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緋弋拎起裙角,施施然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推開殿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赤焰跟在緋弋腳邊,冷不丁被一股血腥味沖撞,踉蹌著退了一步,惡心得直抹臉。緋弋皺了皺眉,用手帕掩了掩鼻,拎起裙角跨進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