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太爺雙手環胸,將他的一條腿伸直了在地面上,然後另一條隨意交叉了上去,他黑『色』精緻的流紋底靴隨著他的腳頗有頻率地一下一下地晃動著:“要不你進去看看吧。”

我搖搖頭,拒絕道:“不想進去。”

他挑頭望著我,然後伸手胡『亂』地『揉』了『揉』我的腦袋,接著一把拉起我:“不去你事後會更後悔。”

屋子裡傳來瑟錦撕心裂肺的吼叫和反抗聲,我被動地被他強拉了進去,進去只見混沌和彭食其都站在旁邊,而『藥』老正在手忙腳『亂』地做著準備。

此刻的瑟錦因為大腦被紙人『操』控,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為了防止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白玉坐在她身邊環住她的雙手一直緊緊地抱著她,而自己的身上卻到處掛了彩,衣服凌『亂』不堪。

我曾經簡單地以為,他們在瑟錦的腦袋裡放的紙人,只是『操』控瑟錦來刺探我們內部的訊息,可是沒想到,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極端的下場。

瑟錦身上的青一塊紫一塊顯得觸目驚心,細看之下我才發現,那些是『藥』老將一個個一『毛』硬幣形狀的金屬狀物體貼上了她的身體所留下來的痕跡,而很明顯,她現在還要再次忍受一次這樣的痛苦。

白玉看著瑟錦痛苦的樣子,很是心疼,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道:“『藥』老,能別貼的,就儘量別貼了吧。”

『藥』老抬起頭睨了他一眼,停下了正在忙碌的手:“不將該封的『穴』位都封住,她是無法安定下來的,也就無法進行下一步,那你說吧,現在還繼續麼?”

白玉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看著瑟錦在她懷裡那副痛苦的樣子,恨不能代她來承受這非人的折磨,隱忍了一會兒,才艱難地說道:“繼續吧。”

『藥』老也嘆了一口氣,繼續治療了起來。

等全部都將『穴』位封完之後,瑟錦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雙手無力地垂落,頭靠在白玉的肩膀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藥』老繃緊的神經這才鬆懈了下來,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骨,然後才對彭食其說:“初步準備已經做好了,你過來吧。”

“好。”彭食其坐到了瑟錦的床邊,手上沾了點什麼東西,然後等待著『藥』老下一步的動作。

『藥』老用手指蘸了蘸準備好的『藥』水,在瑟錦額頭的正中央畫了一個圈,然後將銀針扎入了她的額頭所畫的圈內,眼看著針只扎入了面板一點點,卻倏忽間化入面板,只留一小截在外面。

接著,他又取了一種特殊的『液』體,從針的上方滴了一滴下去,『液』滴順著針身慢慢地滲入進了瑟錦的額頭裡,漸漸地瑟錦的臉上鼓出了無數個細小的疙瘩,這些疙瘩彷彿活物一般,向著她的額頭聚攏,歸入剛才所畫的圈內,不多時,便在她的額頭上聚出了一個大包,漸漸變成了一個很小的人臉的形狀依稀能看見其猙獰的表情。

彭食其用沾有東西的那隻手輕輕觸碰上了那張人臉,它劇烈地在瑟錦額頭上的面板內顫抖了幾下,然後便發出了一聲很熟悉的笑聲。

松島幸子???!!!

這聲音跟之前在工廠裡的那個紙人的笑聲一模一樣,同樣讓人感到噁心。

它笑的時候,那張小臉也在不斷地動著,它的聲音寒冷而又帶著詭異的重音,繼續開口道:“要大人來做替死鬼,幸子還真是有些於心不忍呢。”

彭食其收回手,寒聲道:“你們的目的不就是找一個替死鬼麼?”

那張臉聞言又發出一長串詭異的笑聲:“咯咯咯咯,大人,你可別這樣說哦。不過,幸子只是一張紙人,有幸能得到大人的陪葬,可真是好福分。”

不想再跟它多廢話什麼,彭食其轉身看著『藥』老:“現在開始吧,一旦轉移成功了,立刻動手,不要手下留情。”

他說完之後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有不捨一閃而過,旋即便消逝在了深如幽潭的眸子裡。

彭食其在瑟錦的旁邊躺好了之後,『藥』老便開始動手了,我實在是無法再看下去,便走到了外面的屋子裡。

裡面很安靜,我聽不見一絲聲音,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只能在屋子裡瞎走動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轉身一看,是混沌。

他皺眉替我撥了撥鬢角被汗水溼透的髮絲,但又意識到這樣做似乎不妥,便遞給了我一條帕子,然後說道:“擦擦汗,裡面已經好了,現在七爺在收魂魄。”

我不敢想象彭食其此刻是以一種什麼樣的狀態躺在床上的,接過帕子,胡『亂』在臉上擦了擦,然後啞著嗓子說道:“我想出去透透氣。”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蔭灑在地面,疏疏朗朗,投下斑駁的光斑。山間霧靄茫茫,彷彿將人圍困在半山腰,說不出的壓抑之感。周圍的一切都如此靜謐,只有偶爾吹來一陣涼風颳動樹葉的沙沙聲以及驚動孤鳥的鳴聲。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半山腰,隨便找了一塊大石頭然後坐在上面,石頭經過一夜的涼氣浸染,感覺有些冰涼,不過這些都沒什麼,我只是發著呆,看著漫無邊際的遠方發著呆。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升出來了,天已經大亮,我甚至還感覺到了一絲暖意,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已經九點多了,在山裡的訊號不是很好,只有兩格,我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裡,可是它卻忽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接了之後悶悶地說了一聲:“喂?”

“小段啊。”吳安治的聲音響起,“你跟你物件就這麼不想替我看診,集體請假了?”

居然是吳安治,他為了能找彭食其看個病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啊,我們都請假了他還要不依不饒地追問過來。

“不是。”我其實現在挺想掛了這通電話,但又礙於吳安治是我上司,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草草地解釋了一下,“我生病了,不舒服,所以他就請假照顧我。”

“那你們明天能過來麼?”他鍥而不捨地繼續問道。

“到時候再說吧,吳總,我不舒服,就先掛了。”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再跟他扯犢子,便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到了一旁,繼續看著遠處的風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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