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藥』老的茅屋看上去其貌不揚,似乎很容易為“秋風所破”,但這都是表象的,除非他自己開門,別人是根本進不去的。

彭食其帶我到了他的柴門前,在柴門上有規律地輕釦三下,不多時裡面傳來一道聲音:“是食其來了嗎?”

門從裡面被開啟,『藥』老還是老樣子,光滑油亮的腦門兒,一小撮白整齊地在腦後束了個小辮,腦袋上脫得那些個頭全長鬍子上了,白花花的。他一眼就見到彭食其,面『色』上難掩喜悅之情,可是下一秒卻臉『色』大變:“食其,你”

可是『藥』老話才止說了一半,卻不知為何不說了,徑自拉著彭食其進了屋,也不肯我跟進來,就這樣關了門,留我一個人在外面不知所措。什麼情況啊?我剛想敲門,『藥』老的腦袋從開著的門縫探了出來,讓我在外面隨意地坐著等一會兒,他跟彭食其有話要說。

我看著『藥』老的臉『色』很難看,似是有非常嚴重的事情,心裡隱隱約約有些不安了起來,也沒有多問,聽話地坐下了,心裡卻暗自懊悔著,早知道之前就堅持著不來了。

想著想著也做不下去了,站起身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心也定不下來焦躁不安,過了一會後彭食其出來了,喊我進去。

我聽到喊聲立馬停止思緒,急切地向彭食其跑去。

“『藥』老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是不是什麼不好的訊息?是不是你有事瞞我?”

“不是。”他一派雲淡風輕地捋了捋被我揪皺的衣領,似乎不想多說。

“那是什麼?”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正好『藥』老出來了,他清了清嗓子:“這事與你無關,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要問了。”

我知道彭食其不想說我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也只好悶悶地作罷。

彭食其扭頭看向『藥』老:“瑟錦和白玉現在在哪裡?”

『藥』老朝裡面努了努嘴:“在裡屋,我剛剛替她穩定住了神智,這孩子,受了不少苦。”他面『露』憐惜之『色』,輕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進去看看。”彭食其對我說道。

瑟錦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額上一層薄汗,雙目緊閉,只是眉頭一直緊蹙著,臉上一直是忍耐的表情,似乎連睡著了也極其的痛苦。

我小聲問蘇白玉:“瑟錦她不要緊吧?”

白玉背靠窗站著,粗看他一眼也看得出他臉『色』也欠佳,一臉疲『色』,黑眼圈濃濃的,儘管如此他還是強打精神眼睛一直地盯著瑟錦,像是沒聽見我說的話,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只是口氣也不太好:“怎麼會沒事?”

“嗯?”我抬頭望著他的側臉,隱有悲慼之『色』,又仔細看了看他,頭束得其實有些雜『亂』,兩鬢竟夾雜了些許銀絲,也不免心生幾分慼慼然。

他見瑟錦難受的緊,再忍受不住,走過去輕輕地掀開被子的一角,然後輕輕地將瑟錦的袖子挽了一點起來,緩緩按摩起來。

我這才現,瑟錦的手背上、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也不便詢問,只是擰了一條『毛』巾,緩步走到床邊替瑟錦拭汗。

他輕輕撫著她的傷口,似有意傾訴般地說起瑟錦的傷口,漸漸地聲音竟變得哽咽了起來:“不止這處,她的身上,到處是這樣的傷口。”

我聽著眼眶也溼潤了,這麼多傷口難怪疼得滿頭汗了。

他望著瑟錦沉睡的容顏,眼底湧出更多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