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玉院子裡的池子怎麼會有奇怪的生物?

我站在池子裡沒敢動彈,等了一會兒之後,卻發現並沒有任何動靜了。我嘗試『性』地動了動,沒有危險,便大著膽子四下張望著尋找聲音的來源,憑著記憶,那聲源處大概就在這池子裡,極有可能藏在石頭的縫隙裡。

可是我彎腰找了好久,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生物,這倒是讓我有些不安。

因為敵在暗處,那是最可怕也最棘手的事情。

我警備地在池子裡呆了一會兒後,確信暫時安全了,才鬆了一口氣,看著漂浮在水面上的小魚兒的屍體,白花花的肚皮翻了一大片,心裡很是難受,便將小魚的屍體一個一個都撈了起來,然後放到池子邊的石頭上,就這麼撈放,也花了好一會兒功夫,看樣子死去的小魚兒至少也得有上百條。

我身子泡在水裡的時間長了,不知不覺也有些感到寒意,等將小魚的屍體全部撈出來之後,我才從池子裡爬了出來,雙腿竟有些細微的發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泡在水裡久了。

我四下走了走望了望,發現池子邊上的竹子下面的土挺鬆軟,很適合埋葬這些小魚的屍體,便在地上撿了一塊比較尖銳的石頭,專心地在那兒刨坑。

可是沒想到,刨坑也是個技術活兒,鬆軟的土壤僅僅浮於表面,刨到下面的時候土就有些堅硬了,而且被刨下的泥土不容易從坑裡清除乾淨,我便用上了手。這樣一來,手和石塊並用,效率便高了起來。

正當我刨得起勁兒的時候,耳朵卻被人輕輕地拎起,我扭頭一看,是彭食其,心裡有股小小的興奮:“你去哪兒啦,我之前還在找你呢。”

他收回手,負手立在我的身旁,目光低垂望向我:“在幹什麼?”

站了起來,搓了搓手上的泥巴:“我在刨坑啊,白玉池子裡的小魚兒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全部都死掉了……”

彭食其一臉嫌棄地看著我的髒手,寒著臉斥道:“又髒又野。”

我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然後把手背到背後去,小聲囁嚅:“這不是沒工具嘛...待會兒洗洗就好了。”

手卻被他從背後抓了出來,他依舊是冷著臉,但卻拿出一條幹淨的白絲帕,替我仔細擦著掌心和指頭上的汙垢。

我向後縮回手:“你不是嫌我髒麼......”

他抬頭看著我一眼,我便嚇得不敢再說話了,等他仔仔細細將我兩隻手全部都擦乾淨了之後,那塊原本纖塵不染的白絲帕已然變得黑不溜湫,他舉起那塊絲帕打量著,然後又看向我,說道:“嫌棄歸嫌棄,還是得管你,不是麼?”

這話說得真是太...我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下,卻在對上他那漆黑的眸子之後又趕緊低了下去,手上卻胡『亂』地把手帕扯了過來:“這麼髒了,還是丟掉吧,丟掉。”

他抓著手帕的另外一邊並沒有鬆手:“別扔,洗乾淨了就好。”

“哦。”一時間覺得自己也跟他沒話說了,我決定還是把小魚埋起來,便跑到池子邊,可是晾在石頭上的小魚兒此刻竟然全部都消失不見了,連石頭上的水跡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趴到那塊石頭上觀察著,石頭的表面十分乾燥,根本不像是觸碰過水,我不禁拍了拍腦袋,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何,餘光卻忽然瞥見那些小魚竟然又在水裡面歡快地遊動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始終無法接受面前的一切,之前發生的不可能是錯覺,身上的衣服是溼的,證明剛剛那一切極有可能是真實的。

彭食其之前臉『色』還比較緩和,這下見我不知道又在折騰些什麼,臉徹底黑了,他二話不說,抱起我就往外走,我直撲稜:“你幹什麼呀,快把我放下來,我還沒弄明白呢。”

他並不感興趣我到底要弄明白什麼,板著一張臉,好像我欠了他很多錢似的。我決定不再撲稜,怕他的臉更加黑,而是摟住他的脖子問道:“你怎麼這種表情?”

他的周身簡直比池子裡的水還要涼,聽得我這麼一說,眉頭蹙得愈發地深了,但是始終緊抿著唇不理我。

“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啊?”

他停了下來,兩眼緊鎖住我的雙目:“知道自己身上是溼的麼?”

“知道啊...可是你關注的重點錯了吧,現在我正在幹一件大事情,保不準能發現什麼問題呢,就莫名其妙地被你給抱走了。”他聽見我這樣說,乾脆不再跟我說話,把我抱出了白玉家的院子,直接扔到了車的後座上。

然後,他又去後備箱裡找了些東西之後,自己也坐了進來,將車門關上,把一套乾淨的衣服遞給我,另一隻手撐在座椅上:“把溼衣服脫了,換上它。”

我看著他遞給我的白『色』襯衫:“怎麼到處都有你的衣服......”

他把頭別向一邊,慢悠悠道:“我不看。你在車裡換吧。”

光天化日之下,在白玉的門口,他讓我換衣服,自己還坐在車裡......我輕輕往外推他:“你可以出去啊...幹嘛一定要呆在車裡。”

“不出去。”他的眼睛望向車窗外邊,緩緩吐出了這三個字。

“那好吧。”我妥協了。畢竟他的人品還是值得相信的,說不看就肯定不看,而且被他看了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吃虧的事情......

我今天穿的是棉麻長裙,衣服溼了之後就皺巴巴地黏在身上,而且關鍵的是,背後的拉鍊好像因為沾了水變得難拉了,我蠕動了半天,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是沒能將拉鍊給拉下來,他忽然問道:“要我幫忙麼?”

“不要。”說完我狐疑地把頭轉向他,“你竟然偷看!”

“沒有。”他望了一眼車窗反『射』出的倒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又掙扎了一會兒,胳膊、手、腰都酸了,才下定決心,捅了捅彭食其:“要不然...你還是幫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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