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險象環生

“妞妞，來吃糖餅嘍!”牛伯臉朝內慈詳地招呼著寶貝孫女來吃餅。沒有注意到已經進門一好會兒的小胖牛，因為小胖牛實在太矮了，身高未滿一尺，還沒有小板凳高，牛伯的全部心思又都放在妞妞身上，他怎麼會注意到呢？

小胖牛卻難過了，心心罵它，牛伯不理它。它是一隻沒人要的孤兒牛。它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默默地往外走，就這樣走到大街上，街面上也沒有發現它，人來人往的，還有不長眼的人還差點踩到了它。

小胖牛心中淒涼，它覺得天地之大，它卻沒有家了，它漫無目的地亂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一個破舊的巷子裡，竟然被一群乞丐圍住了……

“咦？這是黃老鼠？長得這麼肥？烤來吃吧！”乞丐甲說。

乞丐乙說：“剝了皮放和野菜一起燉了才好吃。”

乞丐丙說：“這老鼠就得裹上厚厚的黃泥，放到火堆裡煨著，等肉香飄出來，就把拔出來看一看，如果黃泥全部乾裂了，就把黃泥殼敲去，毛就隨著黃泥剝去了，裡面的老鼠又香又嫩，好吃到能把舌頭咬下來，嘖嘖……”乞丐丙說得搖頭晃腦，口水直流，把他又髒又破到不成樣子的前襟都浸溼了一大片。

其他乞丐問他：“聽你說得如此之好，我們怎麼都沒見你這麼吃過？莫不是胡諂吧？”

“這是我爺爺教我的，我爺爺年輕時經常如此吃法。”乞丐丙得意洋洋地高聲道。

眾乞丐圍著小胖牛流涎胡吹著……

小胖牛正傷心著呢，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身處險境……

“兄弟們，別光說了，快……快逮住這大老鼠，大夥兒好早早飽了口福，”乞丐甲眼看小胖牛笨拙地一瘸一拐著，慢慢地就要走出破巷子，忙大聲喝住大家，叫大夥一塊捉小胖牛。

眾乞丐餓虎撲羊般衝向小胖牛，眼看小胖牛被團團圍住，已成甕中之鱉……

突然，一位高大的異族男子從天而降，抱起了呆滯的小胖牛，男子寬大華麗的袖子輕揚間，乞丐們紛紛倒地……

小胖牛這才反正過來，在懷中打量起異族人的臉來，很陌生而且這臉長得很奇怪，但是這個剛救了它的陌生人身上卻有股熟悉的味道。

小胖牛心念一轉，忽然在異族人懷裡狡詐地笑了，因為它知道這是誰了……

異族人一言不發，直接把小胖牛放到柳家的酒樓門口，摸了一塊碎銀子給它，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嘿嘿，本牛到這裡吃飯還用得著花銀子？真是個笨蛋！”小胖牛小聲嘀咕著進了酒樓，店小二眼尖，知道這是孫小姐的靈寵，直接就抱起小胖牛進了樓上的柳家人專用雅間，給它上了滿滿一大桌的好菜好點心好果子。

小胖牛對店小二的機靈十分滿意，吃飽喝足後，店小二送小胖牛到門外，還吩咐一個打雜的十來歲的半大小子給小胖牛揹回柳府去。小胖牛把碎銀子掰成兩半，分給了店小二和半大小子，皆大歡喜。

小胖牛回到佑心閣，卻在門外猶豫著，不敢進去，萬一心心不要它了，會趕它出來的吧？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柳心還站在花廳裡，正急著吩咐糰子帶人出去找。柳心雖然知道小胖牛本領不小，但是柳心又顧慮著它畢竟還是隻未長大的胎牛，萬一遇上了比更強的敵方大靈獸，難免也會受傷。

看到柳心著急地要尋它，小胖牛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了。它又高興得像往常一樣，興高采烈地大叫著衝了進去：“心心！心心！牛牛回來了！”

“你這隻臭小牛，跑哪兒去了？一天天地就知道亂跑！”柳心抱起小胖牛，在它的小屁股上重重地打了兩下。

“心心，牛牛隻是出去玩了一會。”小胖牛捂著被打痛的屁股，吡牙咧嘴地笑了……

“胖糰子，你還在哪兒發什麼呆？怎麼還不過來抱本牛？”小胖牛頭一歪，就目光對準了站在角落陰影裡的糰子。

糰子正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小胖牛還是盯上了她。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只得認命地過來抱起小胖牛。

但是小胖牛卻花樣百出……

“哎哎……胖糰子，你身上怎麼不香了？是不是三天沒換衣衫了？”

“胖糰子，你怎麼越來越笨了，怎麼把本牛堅著抱，本牛要公主抱！公主抱，你懂不懂？”

“誒？胖糰子，本牛發現你變醜了，你好像黑了又胖了又老了。”

“咦？胖糰子，你是不是真的一夜之間老了，怎麼身上的肉都硬了，嗯，抱著真不舒服。別人是一夜之間白了頭髮，你是一夜之間變臭了！”

糰子心頭一片黑壓壓的烏鴉飛過……要不是迫於主子命令，誰愛伺候這頭可惡的小豬牛誰伺候去！姑奶奶真是受夠了！

糰子好不容易強忍心中的怒火，把小胖牛抱到柳心的軟榻上，就逃也似的走了。

小胖牛卻坐在被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圓眼緊盯著糰子離去方向，若有所思……

過了沒多久，柳心也進來歇息了。小胖牛早已經躺在上面睡著了，柳心輕手輕腳地把小胖牛移到被子裡，又把它往裡面推，自己才在它身旁躺下了。

聽著小胖牛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和偶爾的夢中呢喃，柳心羨慕著小胖牛如此地好吃好睡，她自己卻難以入眠。自己剛剛從與遙遙感懷過去中的沉重傷感中稍稍平復下來，卻又被在平行空間中看到的那一幕觸動了心中最悲傷的那根弦，那悽美的一幕真的是自己前生的結局嗎?

如果桑果就是自己，那霍東離是誰？是韋卓然嗎？可是現在自己不僅對他無感，還成了陌路人。想到韋卓然，柳心這才想起來，自從韋卓然下獄後，她從來沒有去探過監。如此想來以道義上來說，自己還真是無情無義，既然做了一場名義上的夫妻，好歹他當時也是十里紅妝地來娶自已，對自己也不算壞，成親已過百日，卻從來沒有強迫自已做不願意的事情，對自己可謂是百依百順。要不，明天去看看他？想他是堂堂武安候、是手擁雄兵、功勳赫赫的大將軍，卻一夜之間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成了階下囚，他的心理落差該有多大？

翌日，柳心真的去大牢裡看韋卓然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牢頭見到閃瞎他狗眼的大銀錠子，直接就放了柳心進來，並笑吟吟地讓她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但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裡，無論柳心說什麼問他什麼，韋卓然都始終背對著柳心，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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