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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後,曉曉已能行動自如,可仍會時不時地頭暈。

“師父,我到底怎麼了?”她向雒舟詢問自己的身體狀況,“總覺得有些不妥。”

“你多慮了,”雒舟淡淡道,“只是前段日子勞心過度,氣血有些虛虧罷了。”

她心下存疑,問起思慮已久的另一件事:“多虧了師父相救,太上皇才逃過一劫。只不過太上皇和良太妃所中的蠱毒很罕見,師父以前見過嗎?”

“碰巧在古書中見過。那日給太上皇請脈發現不妥,卻沒辦法立刻解毒,只能幫太上皇假死瞞天過海。之後用了很長時間,才幫太上皇驅清餘毒。”

“哦,我還以為師父研究過這種蠱毒呢。”曉曉狀似不經意提起。

雒舟搖頭:“蟲蠱之毒,南疆多見,你師父我鮮少踏足南疆,又怎會有什麼研究?”

曉曉偷偷打量他。他面色如常,一如以往的淡然出塵。

然而她敢肯定,他在撒謊!她明明在他的手劄中,見過關於這種蠱毒的詳盡描述。

她越來越覺得,師父有很多事在瞞著她,但是,為什麼?

她心事重重回到寢殿。

“娘子回來的正好,”軒轅佑一臉愁容地坐在那裡,“為夫有個大難題,需要娘子幫忙解決。”

“什麼難題?”她不明所以。

“大哥的妃嬪們如今都軟禁在各自宮殿。之前大哥並沒殘害東宮中人。現在該如何處置這些個嫂子,為夫很是頭疼。”

曉曉瞥他一眼,還當什麼大事:“有什麼好頭疼的,當然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很快,軒轅佑頒下旨意,封自己唯一的侄子、迎妃之子為景王,賜予府宅與重賞,迎妃與一雙兒女自此搬入王府居住。前皇後尉遲薇被關入冷宮,非死不得出。莫憐得到新帝大赦,與曉曉惜別,出宮與弟妹團聚。

太上皇退居行宮不理政事,有獨孤皇太後、德太妃、賢太妃、蓮太妃等後妃相伴,還可以逗弄小兒子,盡享天倫。

對此,曉曉心中縱有不忿,也不願軒轅佑為難。就當為了腹中的孩子,暫且放過垂垂老矣的太上皇吧。

北境戰事膠著,這一日軒轅佑得到訊息,軒轅茜已為呼延顯生下小王子。軒轅佑顧忌妹妹與外甥的安全,擔心呼延顯會以此相要挾。

許是兄妹連心,身處北狄的軒轅茜,突然決定帶著剛出生的幼子遁入空門。她給自己的夫君和哥哥各寫了一封信,表示兩國戰亂一日不休,她便不會離開寺廟,要一直跪在佛祖面前潛心為兩國百姓祈福,祈求戰亂早平。

眼見軒轅佑愁眉緊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曉曉放下手中參湯,輕聲問:“還在為茜公主的事憂心?”

“當初是我親手將她交到呼延顯手中。我明知呼延顯這人野心勃勃,卻還是相信了他對茜兒的真心,成全了茜兒對他的痴情。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有錯,”曉曉安慰他,“你只是當局者迷。呼延顯對茜公主或許心思不純,可他若真不在乎她,又怎會放棄手中這麼重要的棋子,任她母子住進寺廟?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依我看,呼延顯有野心不假,但他呀,終究沒能逃出茜兒的手掌心。”

軒轅佑神色凝重地點頭:“那間寺廟處於兩國邊境,我已派人秘密潛入,保護茜兒母子的安全。誠如你所說,呼延顯真的在乎茜兒母子、不對她們下手的話,我便也會給他留一條生路。”

曉曉輕笑:“你這話說的,已經勝券在握了啊。”

“你不相信你相公?”

“信。”她突然驚撥出聲,“啊,寶寶踢我。它說它也相信爹爹,能早日平定戰亂。”

邊境再傳急報。楊王軒轅諒與呼延顯勾結,引北狄兵進入定北關,還放話出來,不日將迎娶北狄公主呼延蘋為妃。太保張子聰帶領麾下門生於定北關後的平原上布陣,誓死衛國。

訊息傳來,朝野震蕩。定北關若被攻下,北境千裡平原將無險可守,北狄兵長驅直入,幾日便可攻到華朝腹地來。

勤政大殿裡,文武群臣亂成一團,唯有龍座上的軒轅佑,不動如山。

“陛下可要增兵北境?”有大臣提議。

軒轅佑對此不置可否:“退朝,都散了吧。”

所有人一致認為,他們的陛下定是被這訊息擊傻了。畢竟,陛下長兄剛逝,如今又遭親弟背叛,一時無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阿佑,你瞞著大臣們就罷了,對我也保密就不厚道了吧。快,從實招來。”

瞧他一副不願開口的樣子,曉曉使出殺手鐧:“你說過,我是要與你共度一生的人,什麼都不瞞我。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