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啊(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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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綠色玻璃摔在地上,二次撞擊終於讓它支離破碎,“嘩啦啦”的聲音刺痛耳膜,玻璃渣四處飛濺。
付寬彎下腰,捂著自己流血的胳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混合著啤酒滴落下來。
孔驍大腦像被什麼東西轟炸過,頃刻間變得一片空白全然無法思考,他看見江海州突然沖進來,巧合的像事先預算好那樣,還有張啟胡樂孫超等好多人,統統湧在廁所門口!
江海州說了什麼他沒聽清,他只看見江海州把付寬打橫抱起,看向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像東北刮風下雪的冬天,把人渾身都凍成冰了,凍得他五髒六腑都沒了知覺。
完了。他心裡突然就響起這樣的聲音來。
“去醫院。”
江海州聲音不自覺的顫抖,看到付寬胳膊上猩紅的血液蜿蜒流淌的一瞬間呼吸都暫停了,他趕緊把自己的衣服讓張啟扒下來給付寬披上,把身上的棉質襯衫撕碎給付寬的手臂包紮起來。
“沒事兒。”付寬搖頭,對他笑了笑,“你手,在抖哎。”
“我他媽那是嚇得!祖宗,我就不該讓你一個人上廁所。”他發現付寬和孔驍都不見了才後知後覺事情嚴重,大意了,怎麼能讓這倆人獨處呢?孔驍那人脾氣差還任性,欺負付寬太正常了!都怪他沒看好付寬!江海州十分自責,一邊擦著付寬滴落在臉上的水漬,一邊親了親他看起來有些髒兮兮味道又難聞的頭發,“疼不疼?超子送咱倆去醫院,他開車了。”
“小傷,真不用。”付寬說:“就是,留疤,怕你嫌、嫌棄。”
“我嫌個屁!”江海州一瞪眼,抱著他站起來,這才剛看到孔驍似的,“媽的,小小年紀這麼狠毒,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州州,是他自己劃的!”孔驍瞪大眼睛,這一幕恩愛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刺入他的心裡。他表情裡有濃重的委屈和不可置信,“他自己劃的啊!他像個神經病一樣自己把酒瓶子砸碎了往胳膊上劃!你怪我幹嘛啊!”
“你覺得他是白痴?他自己把瓶子砸碎把啤酒往自己腦袋上倒,還劃自己胳膊?”江海州極力壓著火防止自己一怒之下把這小孩打成真正的白痴,“他什麼角度能劃到手肘?就是為了擋著你,你他媽個傻逼要劃他的臉毀他的容!”
某種意義上來看,江海州還真說對了。付寬把頭埋進他胸膛,沖孔驍露出一個示威性的笑容來。不愧是和自己兩情相悅的男人,這麼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的真實意圖。只是,在場的人,在囂張跋扈的小少爺和學校裡膽小如鼠的哭包之中,會相信誰的話呢?
你堵我,找人罵我,想要打我,都無所謂。但你覬覦江海州,想透過骯髒手段得到他,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今天就來個幹脆利落的瞭解,讓你再也不能對他痴心妄想!
孔驍坐在地上,被眼前一幕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不停搖頭,淚水滾滾而下,帶著哭腔吼道:“州州,我們認識兩年多了,你為什麼要相信一個認識兩個月都不到的人!他有什麼好啊,你昏頭了!”
“是你不正常了。”江海州懶得和他多說話,就要抱付寬去治傷,被付寬制止。
付寬下來,自己按著胳膊,對江海州道:“讓他,說完。”
你還沒真正看清楚孔驍的樣子,一個人只有在極端情緒之下他的偽裝才會破碎,才會露出他真實的皮相,他內心所有能中傷人的不堪的惡毒的念頭才會像被剝了毛皮的野獸一樣展示出醜陋又兇狠的形態,歇斯底裡,無比瘋狂。
就像自己那本來就沒什麼感情的父母,永遠在不停的吵架,不停地推卸責任,推卸對整個家庭,對雙方父母,對自己共同的孩子……都從來沒有盡到的責任。
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永遠存在於自己的童年,面紅耳赤尖酸刻薄的樣子已經紮根在了自己靈魂深處,從小所有人都告訴自己父母是最親的人,可是付寬記事太早了,他記得所有父母對他冷漠的姿態和神情,記得所有對他惜字如金的語言。
付寬想,這種事情他當了無數次的當事人和旁觀者,最有心得體會。
所以,只有到那時候你才會真正看清他,真正的對他失望抵觸厭惡到極致。
江海州看向付寬,眼裡有一剎那微妙的情緒迸出來,又像見了光的影子一樣快到來不及捕捉就被吞噬的幹幹淨淨,他點頭,“聽你的。”
看到這一幕,孔驍心裡像被人拿刀子割一樣難受,他舉起手,一字一頓:“我孔驍對天發誓,要是他媽我動的手,要是我傷的他!我一會兒出門被車撞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全——家——死——光!”
“哎呀……”周圍的人一下子議論紛紛起來。
大部分都覺得這小孩兒真歹毒啊,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連爹媽都不放過,也有一部分看孔驍言辭這麼極端,是覺得另有隱情。
付寬突然就用胳膊碰了碰江海州,後者看向他,卻發現付寬並不是在叫他,而是冷著一張小臉皺著眉。
江海州覺得這是孔驍把他給嚇到了,小東西身上都濕了,胳膊還一直往外滲血,肯定特別疼。他難受極了,抱緊付寬,親著他的頭發,“沒事兒,不怕,有我呢。”
“州哥,你看人家付寬還啥也沒說呢,你就怪上了,要不讓付寬說兩句?”胡樂看氣氛僵持,忍不住插嘴,畢竟他今天生日,江海州這個面子還會給他,而且他也不相信十幾歲孩子能下手這麼狠,說不定只是個意外,倆人平時就不對付,沒準是動了兩下手廝打時不留神撞到的呢?
付寬看了胡道,“是我,自己弄的。”
“你看他承認了!”孔驍臉上出現如釋重負的表情,“他承認是他自己動的手了,和我沒關系!”
張啟眉毛一皺,快飛到額頭上去,活像吞了一整個檸檬。以前圈子裡沒付寬的時候怎麼沒覺得這個孔驍這麼二逼,這種迫不及待要推卸責任的話誰都能看出來是欲蓋彌彰,甚至有點陰謀得逞的小人之態。也太沉不住氣了,這樣說哪怕真不是自己做的也會多少被扯上懷疑。這孩子是被慣得太好了,遇到點兒事就張牙舞爪子哇亂叫發毒誓,再看付寬,胳膊一直在流血仍然還寬宏大量的留給江海州處理時間。
眾人這麼一對比,都紛紛對付寬看法大有改觀,覺得在大局面前這個小孩兒沉穩淡定,甚至沒哭,成長飛速。
江海州沖門口拿著車鑰匙的孫超說道:“去把這層的服務員都找來。”
他壓根不相信孔驍,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傷的到底是他媽的付寬,江海州心裡疼的不行,但為了服眾,為了讓付寬胳膊不白傷,他必須給大家看個完整版,反正這事兒付寬已經授意,就看孔驍怎麼給自己辯解。
經理以為出了什麼事兒,也跟了過來,八個服務生加經理站成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