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委屈巴巴的含著眼淚繼續彈,老先生皺著眉頭繼續聽。

又聽見一個調子不對,慢了半拍,老先生氣勢洶洶的要甩枕頭。

門忽然開了,一個高挑的身形走進來,慢悠悠的嗓音帶著幾分慵懶:“老先生,您再欺負我媳婦,我就把她帶走了。”

蘇諾聞聲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就懵圈了。剛才含在眼圈裡的淚水一下子落在衣襟兒上,顯得更是楚楚萬分。

顧丞瀾將手杖放在了門邊,朝蘇諾走了過來。腳步有些發飄,但步伐很堅定。

“小諾,我來給你個驚喜。”顧丞瀾走到蘇諾面前,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俯身親了親她的頭髮,然後對李立老先生說:“您看看我媳婦都委屈哭了。今兒能不能給她放個假?”

“臭小子,你,你這是真的好了?”李立老先生的眼睛亮了起來,又拍了拍床沿兒,卻是笑著說:“別請假,請假也不準。過來坐會兒,跟我老頭子說說話吧。”

顧丞瀾應了一聲,隨手接過蘇諾的三絃放在一旁,然後拉著蘇諾一起坐在老先生的床前,說:“您說,我聽。尊尊教誨、學而不厭。”

“臭小子,跟我拽詞。”老先生上下打量著顧丞瀾,說:“嗯,確實瘦多了,胳膊、腿都細了。”

“還在恢復期。”顧丞瀾笑著轉頭看著蘇諾,說:“小諾回國的時候,我還不太能走路。如今我是走著進來的,您說我恢復的快不快?”

“好,年輕人就是有個勁頭,有個奔頭。”李立老先生很高興的拍拍顧丞瀾的胳膊。

老先生和顧丞瀾聊起來,蘇諾看著兩人話題投機、越聊越高興,就去泡了點茶。

蘇諾倒水的時候,手腕抖了幾下,淋壺的時候就不夠均勻。壺不夠熱,茶香欠了點味兒,老先生頓時就發現了。

但李立老先生這次卻沒說話,只是一邊和顧丞瀾聊天,一邊悄悄地觀察蘇諾泡茶的動作。

看了一會兒之後才恍然發現,蘇諾執壺的手不夠穩,而手不穩的原因是手臂和肩膀的肌肉沒有力氣。

蘇諾的手做康復一段時間之後,肩膀歪斜的毛病已經改掉了。

這次要不是因為一直彈琴太累了,幾乎不容易被發現手臂無力的狀況。

李立老先生嘆了一口氣,招手說:“小諾,你過來。還有,把壺拿過來,就在我這兒倒。”

“好。”蘇諾答應著,將茶盤託了過來。擺好了三隻茶盞,開始倒茶。

蘇諾平時也泡茶,覺得自己能做好。

可結果茶水從壺裡倒出來的時候,水柱有點散,證明手在抖。

老先生眯了眯眼睛,用指尖按了一下壺蓋,問蘇諾:“你的手到底怎麼了?不只是彈弦子沒力氣,倒茶的勁兒都使不出來?”

顧丞瀾也是一愣,順著老先生的手看蘇諾的右手和手腕,這才猛然發現,蘇諾的右手腕竟然比左手的還要略細一圈。

蘇諾不是左撇子,按理說右手應該更壯實有力才對。

如今這個架勢就證明,蘇諾的右手或是手臂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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