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長能夠聽懂蘇諾說的英語,但是他在聽了蘇諾的要求之後緊緊皺著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你是個要剖開人肚皮的醫生?”

“對,我是外科醫生。但我是胸外科,而不是產科。”蘇諾雖然知道解釋的作用不大,但身為醫生,她知道病人家屬有知情權。

蘇諾繼續說:“剖腹產雖然不是我的本行,現在也根本就不具備手術的條件。但你的老婆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再拖哪怕一分鐘,就是一屍兩命。”

蘇諾又摸了摸女人的肚子,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

如果馬上手術女人還有希望活下來,但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恐怕……時間拖的太久了,蘇諾只能說靠運氣了。

酋長顯然對他老婆的命沒什麼要緊。

在村裡,一把好的獵刀或是一頭家畜都能換一個女人。

但是看著蘇諾越發堅持的眼神,酋長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

“我需要一個助手。”蘇諾向左右看了看,看到了酋長的其他三個老婆,然後問:“你們誰願意給我幫忙?可能會有更多的血,但你們或許能夠救回她的命。”

另外的三個女人都不動了。她們剛才一直在試圖給大老婆接生,可是沒有成功。

現在因為聽不懂蘇諾說話,所以都覺得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一定沒命了。

同時,她們又覺得自己將來可能也是這樣的命運,因此都在各自悲傷著。

“你跟她們說。”蘇諾對酋長說,“她們聽不懂我的話。”

酋長一臉的怏怏不樂,然後說了幾句土著語,眼神又在三個老婆的身上轉了轉。

蘇諾看著這些麻木而懦弱的女人,簡直不報什麼希望了。

蘇諾衝到窗戶邊,推開窗子朝外面的顧丞瀾喊:“把我的揹包拿來。”

顧丞瀾做了個“ok”的手勢,轉身跑回去把包拿來,從視窗扔給了蘇諾。

蘇諾單膝跪在地上,把急救包拿出來,又拿了一個手術器械包。

這些都是莉莉絲準備的,可以應付簡單的手術。另外還有一整套更完整的手術器械,但是可惜留在車裡了。

這時候,最小的那個女人從其他人中間站出來,往前挪了一步。

酋長又說了幾句話,那個女人、也是酋長最年輕的老婆,很猶豫的點了點頭。

蘇諾抬頭看著她,這還是個小姑娘,長得也和所有非洲少女一樣又黑又手。梳著好多的小辮子,有一雙漆黑的大眼睛。

“她是要幫忙嗎?”蘇諾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小女孩會是最有勇氣的一個。

酋長點點頭:“她媽媽是族裡的巫師,可以幫人看病。或許只有她能夠幫忙了。”

“好,快點。”蘇諾朝女孩招招手,等女孩來到面前時,向她認真的說了一聲:“謝謝你。”

女孩聽不懂英文,但她露出整齊的白牙笑了一下,然後蹲在了蘇諾的身邊。

這個手術註定是艱難的,是蘇諾想象中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景。

髒兮兮的毯子就是臨時手術檯、瘦小的非洲小女孩成為了助手,手術工具簡單到勉強能割闌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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