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沒用多久,便走完了這二三十里路程。

熾竹的家是在一片老林子裡,遠遠看去,就只見到兩三戶人家,都是緊挨在一起的。房子不大,標準的鄉下房子,大門外是不算寬闊的院壩,再往外就是種著莊家的地。

“你家就在這裡嗎?”榭藍問道。

熾竹點了點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過家的他現在心情很是激動,比聽到榭藍要帶自己去聖都時還要激動一些。他大聲喊了一句“爹,我回來了”,然後奔跑著跑了過去。

榭藍笑著搖了搖頭,也慢慢跟了上去。

她先是打量了一遍四周,總感覺有什麼異樣,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因為身處在這片樹林之間,一切都顯得十分寧靜,偶爾傳來幾聲鳥叫,更加襯托得這裡“靜”的氣氛,簡直安靜得可怕。

雖然這裡只有兩三戶人家,但也不至於安靜到這個地步。

更何況現在已是下午時分,按理說正該是燒火煮飯的時間段,可是這幾家都沒有炊煙寥寥,甚至連大門都是緊閉著的。

剛才熾竹那一聲呼喊,正常情況下,應該會有人開門來看的,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回答,更別說出來相見了。

“爹,你在哪兒呢?”中間那戶的房子裡又傳來了熾竹的聲音、

“沒有人在家麼?”榭藍喃喃道。但她又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總有一種很詭異的氣氛渲染著周圍的一切,讓人身處其中就會感覺到不可思議。但是細想之下卻又很難形容出來。

熾竹大門中間堂屋的大門,又跑到左邊那家去敲門,一邊敲一邊喊道:“黃爺爺,你在家嗎?”喊了半天,也敲了半天,但是依舊沒有人回應。再然後,他又跑到右邊那家去敲門,一邊敲門一邊詢問,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半餉之後,他撓著頭,悻悻地走到榭藍面前,不知所措的道:“好奇怪啊,怎麼可能大家都不在家呢。”

“你們這裡,除了你和你父親以外,還有哪些人啊,他們都經常出去嗎?”榭藍問道。

“我家就我和我爹。”熾竹回答道,“左邊是黃爺爺家,他家本來有五個人的,黃爺爺,黃奶奶,還有他們的兒子兒媳和孫子。不過後來他兒子兒媳帶著孫子出去了,很少回來,但是黃爺爺幾乎就沒離開過這裡,他的腿腳不太方便。”

他說著完,又指了指右邊那家,說道:“不對,右邊是李大叔家,他媳婦那年從樹上掉下來以後就癱了,李大叔也不可能一個人離開的。”

聽他這麼說,榭藍也閃電般奔向了熾竹家裡,裡面很昏暗,根本看不清什麼。她攤開左手,手心中猛地竄起一團藍色的小火苗,淡藍色的幽光漸漸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赫然有一道已經乾涸的血跡。

“這……這是……”跟在她旁邊的熾竹也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已經幹了的血跡,臉色震驚。

榭藍移動腳步,果然,地上還有沾了血跡的腳印,一直延伸到了房子的另一邊,那一邊的後面房間裡,有一道窗欞已經被人為破壞,完全足夠一個人鑽出去。

血腳印到了窗邊也就不見了蹤影。

“你先彆著急。”榭藍想要先穩住熾竹。

但熾竹顯然已經聽不進去她的話了,發了瘋似的開啟這間房的門跑了出去,然後猛地撞開了他口中黃爺爺家的門,再然後就徹底嚇得癱坐在了他家的門口。

良久,才傳來一聲撕心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