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的苦楚自然難與他人道來,君無卿忘記了開口,他不禁回想起初見蘇靈羽時的場景,彷彿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也漸漸忘卻了自己是如何喜歡上蘇靈羽的。

只是若是當初早知道有這麼深陷的一天,他就早該對蘇靈羽好一點,再好一點,就算傾盡全力又如何,只要她心上的那個人是自己就好。

只是現如今,一切都已經晚了……

君無卿漸漸握緊拳頭,心上的火苗越竄越大,他下意思否定了心上的這個想法。

不可能的,不會晚的,就算蘇靈羽已經說明瞭自己的心意又如何,只要人還在,就有回頭的希望!

他自認與君無心想比分毫不差,既然蘇靈羽能夠喜歡上君無心,又為何不能多看自己兩眼?

一切都只是時機的問題。

是的,時機。

君無卿忙亂地點頭,似是要肯定這個想法。他不認蘇靈羽剛才說的那般決絕的話,只認自己再生的這個念頭。

他握緊了拳頭,就像握緊了對一個人的執念那般。

只是正往太子府上趕去的蘇靈羽必然不知道這些。

太子府上都是熟臉。門童方才見著太子鬱氣歸來,正門都沒走,直接翻牆而過,飛身到了院落最裡面,並下了死令誰也不見。

沒人看清君無心臉上的神情,更無人能猜到這是發生了什麼,但是那渾身散發的陰沉氣息卻怎麼也騙不了人,所以現在自然沒人敢打擾。

門童自然認識蘇靈羽,對她還客氣得不能再客氣,見著蘇靈羽了倒也不實在攔著,只躬身道:“太子方才回來,下了誰也不見的死令,奴才不敢不從,只是姑娘今日實在不巧,若是沒有緊急的事,不如姑娘改日再來與太子商討?”

話說得實在委婉,但是蘇靈羽肯不肯聽就另當別論了。她當然知道君無心這樣是因為什麼,只怕她今日要走了,事情沒有說開,指不定這股鬱氣得纏繞到什麼時候。到時候誰都得在背後說君無心幾道子。

蘇靈羽也是急,直接走了進去,自然沒人敢攔,她道:“你去通傳,就說我來了,他不會不見我的。”

門童進不了內院,這話也不會白說,四周都是耳朵,總有能傳到的。

蘇靈羽進了會客的前廳,心裡焦急面上並不十分明顯,下人看好茶就退了下去。

久等不來,蘇靈羽心裡更是惴惴不安了,她看著前廳側門的緋方向,眉皺得越發緊實。

再過了一會兒倒是有人過來了,但不是蘇靈羽想見到的人。主事太監親自來傳話,笑臉相迎道:“太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姑娘還是先請回吧。”

“見客?”古話有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此刻蘇靈羽已然氣急,她拍著桌子道:“太子的原話是這個?”

主事太監擦著虛汗,太子原話當然不是這個,只怕說了原話蘇靈羽能將這房瓦給掀下來。且看聽了經主事太監潤色過的客氣話,蘇靈羽已經怒到拍桌了……主事太監只道自己沒猜錯。

蘇靈羽覺得好笑,君無心是當真不願見自己了啊,那她還真不能走,不然誤會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到時候兩人分道揚鑣了又會如何?

她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靈羽嘴角凝出冷笑,道:“既然太子不願見我,那就由我去見他吧,勞煩公公帶路。”

主事太監這回是真為難了,憑他一顆混跡宮中的玲瓏心也知道兩人是鬧矛盾了,不是大的是非問題主事太監就當這兩人打情罵俏適當怡情了,但是此刻將他夾在中間也著實不好受。

更何況太子的命令他沒法違抗,蘇靈羽的身份又這般敏感,兩頭都不能得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蘇靈羽也猜到了這種情況,她心下一動,道:“你且帶我過去,若是太子怪罪下來,我一力擔著,跟你沒有關系。”

總管太監訕笑著,這要真的答應了,出了事情也不能讓她一個人擔著。只是他既然看出這是她與太子之間的私人矛盾,也就不會多加置喙。

太監笑了笑,道:“姑娘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這就帶您過去,只是太子是否願意見您……”

語調拉長,蘇靈羽自然接著話,道:“這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