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卿略一皺眉,臉上閃過不悅之色,一言不發,也轉身走了。他能怎麼樣呢?指責君不心不顧臉面麼?今天他對著君無心射了一箭,難保君無心事後不會找他的麻煩。這回他就先讓君無心一次,不就是一次比賽麼,輸了就輸了,況且君無心贏的也不光明,最後的輸贏,還要看誰能得到那個位置!

蘇靈羽跟在君無心身後,到了他的房門口,君無心“哐唧”一聲,把門關上,差點就砸到她的鼻子,嚇得她一愣,哼!不想讓她進是吧?她偏要進!

她推門進來,早有下人替他準備了沐浴的熱湯,君無心聽到她進來,也不回頭,自顧自的解掉自己的衣服,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蘇靈羽看著他一件一件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背上堅實的肌肉,上面竟然有好幾道暗紅的疤痕,觸目驚心,使他原本白皙的面板上,多了一份堅毅,她以前從未離這麼近看過他的後背,不知道要承受怎樣的苦難,換來這些疤痕,心裡生出一股子佩服來。

看來他這日子過的也不是很舒坦,畢竟這麼多人都看著那位置,平日裡不知道要面對多少明爭暗鬥,蘇靈羽心裡正在為他傷感,不留神又看到一個悶騷的紅褲衩!

噢!賣疙瘩!又一次閃了她的眼!她盯著他的紅褲衩,囁嚅道:“你……你還沒賠我的小麻雀呢!”

君無心抬腳進了木桶,氤氳的熱氣,襯得他俊美的臉龐,有些虛無飄渺的感覺,他閉上眼不再看她,他已經累了,不想再跟她糾纏,想到她毫不猶豫的幫自己擋了那一箭,他又有些心軟,緩緩的道:“這次得了賞賜歸你!”

嗯?賞賜歸她?她沒聽錯吧?難道他轉了性了?

“真的嗎?”她的語氣裡充滿了驚喜。

“再多說一句,爺就收回!”君無心一字一頓的說道:“出去!”

好吧!她不說了,根據已往的事情來看,他說話基本上還是算數的。看在金子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她的臉上不可抑制的露出了笑容。一隻小麻雀換一百金?早知道她就多捉幾只回來了!

她笑著退出了君無心的房間,並幫他掩上了門,開心的像一隻偷到了油的小老鼠。想到她那小麻雀死的可憐,便又回到剛才清點獵物的地方,它好歹跟了她一場,還給她換來一百金,她一定要厚葬它!

其它的獵物都已經被駐地計程車兵拉走了,只有那一隻小麻雀還孤零零的留在那裡,駐地的另一邊,亮起了篝火,看樣子是準備弄個篝火晚宴。

蘇靈羽拿了一塊帕子將小麻雀裹了,來到林子邊緣的一棵大樹下,用借來的軍刀,挖了個一尺深的坑,把小麻雀埋了進去,還像模像樣的給它堆了個墳頭。

嘴裡念念有詞:“小麻雀呀小麻雀,謝謝你為了換了一百金,我現在把你葬在這兒,你快點趕去投胎吧,希望下輩子投生成個老虎啥的猛獸,免得再受人欺負。”

“不過投生成猛獸,好像也不行,那幫閑人有事沒事打個獵,你還得掛在人家手裡。”

“你還是老實的在這裡安息吧,下回我要是再來這裡,就來看看你。”

“我走了,再見!”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撿起地上的刀,一轉身,看到君無卿正立在她背後二三米處,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他此時已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玉冠束發,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給他蒙上一層聖潔的色彩,微翹的嘴角配上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起來不像是凡間的男子。

蘇靈羽驚訝的張了嘴,手裡握著的刀,“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君無卿唇邊抿著一絲笑,走到蘇靈羽的身邊,緊貼著她的身子,攬了她的腰,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呢喃似的說道:“離開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原本皎潔的有光,只因為他一句話,竟透出了一股子誘惑味道。

他想要打動她,因為他察覺到,背後有一股強大的氣息,自他一也現,便緊緊盯著他,現在就算他想劫也不一定能把人劫走,但如果是她自己想要跟她走,那就不一樣了。

蘇靈羽從驚訝中回神,不知道這妖孽又要耍什麼花招,他雖然長的好看,可卻沒有什麼好心,她才不上他的當呢。如果是在他和君無心之間選擇一個,她寧願選擇君無心,好歹君無心許了一百兩金子給她,她現在還沒拿到呢!

蘇靈羽掙脫不得,便扯起了嘴角,調戲道:“這位爺,您別開玩笑了”

“你覺得以我的智商,還會再上你的當嗎?”

“你跟我回去,我馬上就把你的賣身契毀掉!”君無卿在她的耳邊,繼續誘惑道。

“呵……”蘇靈羽冷笑,君無心已經告訴過她,君無卿那裡的賣身契不管用,她才不上當呢!

“你再不放開,我就叫人了。”蘇靈羽忽然變臉,大聲道。

君無心的臉上陰情不定,思忖片刻,俯在蘇靈羽的耳邊,嘴角帶了笑道:“等著我,我一定會把你搶回來!”最後,又在她的唇了輕輕印了一下,錦袖一揮,轉身離開了。

蘇靈羽撫著自己的唇,愣在了當地,他說要搶她?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吃香了?他堂堂一個楚王府的小王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要搶她?難道他發現她作為神醫的價值了?

東瀾國,萬景歷五十三年,十月初。

江南瀾江堰,突發水患,大水沖塌了房屋,沖毀了良田,數萬名來及不逃走的百姓,被捲入洪水,大水過後,數十萬無家可歸的難民,便自發的集結了向著京城趕過來,畢竟是天子腳下,繁榮富饒,一定有活下去的機會。

初開始時,少量的流民,並沒有引起州牧的注意,到後來越來越多的衣衫襤褸,面帶菜色的饑民,趁著白是城門大開之際,擁入城中,使得原本開闊的街道,變得擁擠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