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大朝會之後,朝廷各部紛紛開衙,處理積壓公務。

當然,凡是能夠積壓的,都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

如果是十萬火急的檔案都是有標註的,根本就不敢耽擱。

刑部衙門相比較其他的衙門熱火朝天的樣子,就有點風雨蕭瑟的意思。

屬員臉上沒有一絲笑模樣,整個衙門一尚書、兩侍郎全部下了詔獄。

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而且據小道訊息新任的內閣大臣、永和伯爵鄭長生暫時接管刑部。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刑部大換血的整頓肯定是免不了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這都是成規老例了。

哪個當權者不是大肆的安插自己人?據說這個年輕的伯爺可不好相與。

之前他在刑部查案的時候,就連尚書大人的面子都不給,一言九鼎囂張跋扈的厲害。

是以,有關係有門路的都忙著外調,沒關係沒門路的只能過一天算一天,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刑部衙門的上空無形中籠罩了一層陰霾,氣氛都為之緊張起來,就連刑部裡飄蕩著的空氣似乎都要凝滯了。

鄭長生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走馬上任的。

一大早,鄭家人都在用餐的時候,刑部前來接引的的官員就到了府門外了。

刑部從四品僉事高有德四十出頭的年紀,是眾多僉事中地位最高、資格最老的人了。

除了兩位侍郎和尚書大人之外,在刑部衙門也就他的話好使。

所以這一次,在群龍無首之下,他是眾望所歸的承接了這趟差事。

鄭長生匆匆的扒拉了幾口飯,一抹嘴來在書房接見了高有德。

“鄭大人,卑職刑部僉事高有德,奉命來迎接大人入衙,各署負責人都在刑部大堂恭候,聆聽大人的訓示。”

高有德大氣兒都不敢喘,之前鄭長生拔刀怒懟開濟的畫面,至今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年少得志,權勢滔天,囂張跋扈,連二品的尚書大人都不放在他的眼裡。

試想一下,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幹活,一個不小心就完犢子啊!

他們不是沒有聽說過鄭長生的事蹟,據說他愛民如子,生就一副菩薩心腸。

而且博學多才,朝廷中的一些大的變革,都有他的影子在裡面。

錦衣衛的創始人、雨花書院的監院、純火器部隊的締造者,皇太孫的老師,最最主要的是,他是皇上的眼中的大紅人,紅的都發紫了,說是心尖子都不過分。

誰讓人家的命好呢,別的不說,單單一個聖壽日救駕之功就已經註定了他的道路必定與眾不同。

剿滅彌勒教、順帶讓侗區改土歸流,兵不血刃的一下子為大明的版圖增加了大大的一塊;

高麗國的事情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現在高麗國的國母和忠敏王都還在人家裡住著呢。

其實這些功勞加起來封個公爵都綽綽有餘,可是皇上至今沒有封賞。

雖然依舊還是個伯爵,但是就算是公爵身份的人也羨慕他啊。

在朝廷中當差,要是沒點眼力價,搞不明白這些,那還混個什麼勁兒?

誠然,他知道的都是一些明面上的事情,背地裡鄭長生幫老朱除胡惟庸、李善長、陸仲亨、費聚等九大侯爵的髒活,他們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鄭長生微微一笑:“高僉事不用緊張嘛,我也不是洪水猛獸,用不著如此懼怕。”

他看高有德的腦門都冒汗了,趕緊安撫一番。

高有德都想哭了,“你說的輕巧,能不緊張嘛?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像你這樣的大爺,不哈著點說不定不知哪裡衝撞了你,我就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