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若楠到底去了哪裡呢?這說起來就有點話長了。

原來小叫花子四九和妹妹三斤,兩人打算跟若楠一起回家。

可是小丫頭若楠卻忘了回家的路,這可讓四九鬱悶壞了。

怎麼還有這麼笨的人,連自己家都不知道在哪裡。

不過好在他在雨花特區這片範圍內,也混的有年頭了,對地形也算是爛熟於胸。

“小妹妹,你說你叫啥名字?”他的本意是打問一下若楠的姓氏,因為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基本上報上姓氏,他就可以摸個差不多了。

整個雨花特區範圍內,每家每戶的老爺叫什麼,不說全部知道,但是知道個七八成還是有把握的。

“我叫鄭若楠,我爹爹叫鄭長生。”若楠隨口說了出來。

小叫花子四九,愣了一下:“你爹是鄭長生?可是當朝皇帝欽封的永和伯爵?”

“對呀,你怎麼知道?”小丫頭若楠感到很驚訝。

“哼,我可是太知道了。”四九此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如鷹一般的眼睛盯著若楠上下打量起來。

溫室裡長大的孩子,沒有經歷過風雨的若楠,此刻還正得意洋洋呢,沒有想到爹爹這麼有名,叫花子都能知道。

她完全沒有留意到四九的目光已經要殺人了。

四九姓劉今年七歲,過了年就八歲了。

可是他的身高體重跟年齡極不相稱,這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

三斤並不是她的親妹妹,而是他養母的女兒,養母當年曾經是他母親的貼身丫鬟叫張春桃。

自他記事的時候起,養母就告訴了他的身世。

他姓劉,母親叫劉文靜,曾經是彌勒教金陵分舵的護法舵主。

可是朝廷剿滅彌勒教,大肆屠殺彌勒教信徒,他的母親也沒能倖免。要不是她當年跑的快,她也是要被殺頭的。

逃跑之際,養母看他一個剛一歲多的孩子無人照管,就把他抱走收養了。

養母平時就靠著給富貴人家做些洗洗涮涮的活計,賺點錢養活他。

妹妹三斤也是養母在富貴人家做工的時候,被那家的老爺糟蹋了後的產物。

那家糟蹋養母的老爺知道養母有了身子,本來很歡喜的,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們母子,可是沒成想生的是女兒,頓時就變了臉。

那狗日的直接把養母攆了出去,他的好日子也結束了,那年他剛記事兒。

如果不是去年養母病重,實在是撐不住了,這些東西,養母是不會告訴他的。

養母死在一個夏日的夜裡,走的很安詳,就如同睡著了似的,他帶著妹妹三斤從外面要飯回來,發現了養母已經沒了呼吸,於是他親手挖坑把養母埋葬了。

這一切他沒有告訴妹妹三斤,只是說母親為了賺錢給她買好吃的、買花衣裳去很遠的地方做工去了。

他最刻骨銘心的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是永和伯爵鄭長生率領錦衣衛把他母親殺害了的。

是以,“永和伯”,“鄭長生”這六個字他永生永世都無法忘記。

是他害死了母親,是他害的自己家破人亡,也正是因為他自己才幼兒失恃,如果不是養母的話,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心裡對鄭長生的恨,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當然,他也沒有什麼學問,說不出什麼描述他心情的辭藻來。

他只知道恨,漫天的恨充斥著他的心頭,恨意好像一把通天的大火,燒的他五內俱焚......

“真是老天爺有眼,好死不死的遇到了大仇人鄭長生的女兒,難道是母親在天有靈在幫自己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