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擔心極了,照著鄭長生後背上擂了幾拳。

“你闖大禍了,趕緊給皇上負荊請罪,或許還有的救,不然咱們鄭家就有滔天大禍。”

鄭長生能明白母親的責之深,愛之切的心情。

把一國之母給那啥了,還生了孩子了,生了孩子倒也罷了,可是這個孩子竟然成了一國之主。

這要是老朱知道了,隨隨便便一個包藏禍心裂土分疆對抗大明的罪過扔過來,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鄭長生知道母親的想法,可是他心中有底啊,因為這事兒老朱早就知道了。

“娘,皇上早就知道了,而且兒子還給皇上請過罪了,您還記得入宮聽戲那日,兒子回來額頭受傷包紮的事情嗎?”

“你不是說不小心撞到假山一角了嗎?難道......”

鄭長生點點頭:“對,兒子是負荊請罪跟皇上磕頭磕傷的,所以,皇上原諒兒子了。不過,他也囑咐過兒子,此事萬萬不可讓旁人知道了去。”

李秀英長舒了一口氣:“作孽喲!可是你現在幹嘛又要跟娘說呢?”

“是她想要拜見母親,想要讓孩子見見您老,另外還有,她要讓孩子的名字入了祖宗的族譜。”

“阿彌陀佛,佛祖啊,這事情太大了。不行,我得去唸會兒經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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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英終究是答應了前去和李寧兒母子相見,她給的藉口是:剛才唸經的時候,佛祖給了她啟示.......

鄭長生忍住了想笑的衝動,想見孫子就明說唄,還佛祖......

就不怕佛祖知道了你撒謊撂屁的生氣?

夜半三更時分,一輛馬車悄然出了永和伯爵府的偏門,駛向高麗使團方向。

鄭長生親自駕車,沒敢叫李小牛。

這件事的知情範圍,能夠最小化就儘量控制,絕對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了,包括小七、婉兒、格雲朵她們。

不讓她們知道其實也是對她們最好的保護。

就母親李秀英一個人知道,她心裡的壓力有多大鄭長生已經見識過了。

小七、婉兒她們接受不接受另一說,單純的從心裡承受能力上來說,無異於給她們心中增加一個沉重的負擔,這不是什麼好事。

“兒子,你說等會娘見了她,是該向她行禮呢,還是她向娘行禮?”

呃......

一陣寒風吹過,鄭長生縮了縮脖子,他沉默了。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按照儀制來說,李寧兒畢竟是一國之母,再怎麼是藩屬國,可是身份尊卑在那放著呢,禮不可偏廢啊。

李秀英向她行禮,貌似是應有之義。

但是話說回來,她是自己的女人,在尊貴那也是鄭家的媳婦,哪有見了婆母娘不行禮的呢?

鄭長生:“讓她給您行禮,想當咱家的媳婦,哪能不敬母親?否則兒子家法伺候之。”

“你這孩子,什麼家法,人家千金嬌貴之軀,豈能隨意動之?

對了,她年歲應該不小了吧?”李秀英不安的又問道。

“比兒子大!”

“她叫啥?”

“李寧兒!”

“她能聽懂大明話不?”

“高麗上流社會的人,對於大明話瞭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