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止於智者,可是也只止於智者。

對於村中的婦人、閒漢來說鄭長生可不認為他們是什麼智者。

人們誤會母親,作為兒子,當然要出面澄清。

可是怎麼澄清是一門學問,你如果巴巴的上去給人家理論,那定被人詬病,說不定對母親名聲更不好,苛待甚至是虐待小七的罪名更是坐實在母親頭上了。

鄭家小院一開門,小七一身新衣,紅頭繩,千層底的繡花鞋,手裡拿著一把瓜子,邊走邊磕。

少爺讓她去老族長家送二兩胡麻油,她聞了聞,可真香,這是夫人李秀英從集市的胡記油坊打來的。

胡麻油顧名思義就是用胡麻榨出來的油,拌個小冷盤最是爽口。

老族長家在村子西頭,而鄭長生家在村子東頭,要透過村中的大路方能到。

小七不明就裡,沿途走來,不知羨煞多少人的眼球。

“嘖嘖......這小妮子長的可真是水靈,真是人靠衣裝,佛憑金裝啊。”

“你可拉倒吧,還是人家生的好,就你家的邋遢黃毛丫頭,換上這身衣服也難看。”

“呀......呀......老孃給你拼了......”

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你見過被苛待的丫頭,養的白白嫩嫩的,穿的溜光水滑的,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比地主家的少爺小姐穿的都漂亮,這要說苛待從何說起?

不過也就有那戇頭,“切,說不定是人家故意穿出來叫你看的,回到家還不定是什麼樣呢。”

“是嗎?......”

新的謠言又起,鄭長生納悶了,這些人怎麼就那麼的愛嚼舌頭根子呢?

鄭長生邀請了很多小夥伴來家裡耍子。玩起遊戲來,當然少不了小七。

一天,兩天,三天,天天......

李秀英此時對兒子是言聽計從,只要兒子開口,她無不應允,看著兒子開心的成長,她心裡樂開了花。

漫說就是兒子在院子裡跟小夥伴玩耍,就是兒子把院子拆了她也沒有二話。

這次鄭長生被拐,給她帶來的陰影太大了。

所以只要兒子在她的視線範圍內,怎麼耍都行,一刻找不見兒子,她都心慌的厲害。

不過兒子還是懂事的,並不是一味的玩。

而是早早的就起床讀書,他是讀累了才下午跟小夥伴耍一會兒的。

小孩子們最是天真可愛,又不會撒謊。

回到家裡,家大人肯定問去哪玩了類似的問題。

於是,之前的那些謠言不攻自破。

好事者,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只要鄭家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津津樂道的。

就比如鄭長生家殺了一隻雞,

“鄭家娘子庖廚的手藝可真不賴,那香味能傳出十里地去。”

又比如今兒李秀英從集市上扯回來一些綢緞,這是兒子說從老族長送的書中看到,說是內衣和棉被用綢緞做,柔軟、透氣、不傷身體。

其實是鄭長生有點受不了粗麻布的貼身衣料,磨的身子疼。

可是村裡的閒言碎語又來了,“喲,他嬸子你知道不知道,鄭家娘子給生哥兒養了個童養媳?”

“就那叫小七的丫頭?怎麼可能呢,那是丫頭,伺候生哥兒的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說你傻你還別裝天真。我可是聽說了鄭家娘子,連綢緞都扯回來做被子了,這是要準備給生哥兒圓房的架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