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生探手摸了一下匡六斤的額頭,滾燙的嚇人,這應該是感染引起的發燒。

畢竟那麼重的傷,腸子都流出來了,也確實夠嚴重的了。

“準備酒,要烈酒!”

鄭長生看了一眼羅大有。

“已經用烈酒擦拭過傷口消毒了,這是您在錦衣衛教授的傷後處理辦法。”

“嗯,很好。我要烈酒是我消毒,我要給匡小旗做一個簡單的傷口縫合。”

一些急救的常識,鄭長生在培訓錦衣衛秘諜的時候講述過。

但是縫合傷口這類的手術,他只不過是提了一嘴,並沒有講授。

一是條件不成熟,二是缺少醫療人才。

說了也未必管用,這也是他在雨花書院加緊培訓醫療人才的重要原因。

按照他的設想,每個錦衣衛的聯絡處,尤其是執行緊要任務的地方都要配備上專業的傷科人員。

烈酒是常備的,羅大有很快準備妥當。

鄭長生認真仔細的用烈酒清洗手掌,又用烈酒把隨行布囊中的縫合器具浸泡消毒。

然後當著羅大有和三號聯絡點的所有錦衣秘諜的面,開始了縫合手術。

整個過程真可謂驚心動魄,最起碼在他們這些沒有見過的人眼裡是這樣的。

一針又一針慢慢的縫合,最後打結完成,重新用消過毒的繃帶包裹好,鄭長生才長出了一口氣。

“羅總旗,我記得應該每個聯絡處都配發的有一種叫做青黴素的藥物吧?”

“回大人,是的。”

羅大有此刻看鄭長生的眼神都不對了,充滿了崇敬之意。

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卻親自下手為一個小小的小旗官療傷,這在他的意識中,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級森嚴的社會中,他們這些處在下層的人員,是沒人真正的在乎他們的生死的。

死了也就死了,頂多發點撫卹銀子罷了。

人命,在高高在上的人眼中是不值錢的,甚至都沒有他們家豢養的一隻寵物的命矜貴。

他們這些人別看平時沒事,表面上風平浪靜的。

可是真的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往往都是險象環生,說是刀頭舔血,有今天沒明天一點都不為過。

“那為什麼不把藥拿出來給匡小旗使用?”鄭長生邊擦手邊問道。

“額,大人,您或許有所不知,這種藥頗為神奇,據說皇后娘娘就是因為有了這種藥才神奇般的康復的。

而且數量有限,這是您特別叮囑過的,每個錦衣衛聯絡點都要有,都要妥善保管,好生使用。

所以,武雲照副指揮使和蔣瓛千戶以及封大人商議後決定,只有總旗官身份的才有資格使用。

是以,匡小旗不具備使用資格。”

鄭長生啞然,武雲照他們做的這個決定是有點不以人為本,但是也是迫於無奈啊。

青黴素這種藥物的存量太少了,這還是自己和魯青山老爺子不屑的努力下,才有了目前的存量。

能夠達到每個聯絡處都有這種藥物已經頗為不易了。

要想人人都能夠使用也是不太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