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生聽到錦衣衛密報,差點把手裡的茶盞給摔了。

我去,這個死丫頭,怎麼偏趕這個時候去彌陀寺。

這不是添亂嗎?

現在彌勒教做禍在即,胡金鵬狗日的對婉兒虎視眈眈,還有晚上的巨大燈會要維持秩序。

幾十萬的民眾聚集在街頭,等著瞻仰皇后娘娘親手為皇上製作的花燈。

這要是出了亂子,可是非同小可的。

樁樁件件都得自己親力親為,偏趕到這個節骨眼上這個死丫頭去闖鬼門關。

這不是摘自己的心嗎?

鄭長生很慌張,從未有過的慌張。

小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了。

人總是這樣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一旦牽扯到自己身邊人的時候,那就另當別論了。

街頭那麼多餓死的,那麼多賣身為奴的,也不見得有人去噓寒問暖。

可是一但是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愛人,出了事情,那絕對會拼命的。

現在鄭長生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就是拋開彌勒教在京師作亂,也不關是多少顆震天雷了;

在拋開維持幾十萬人的秩序,哪怕你們全死光;

這些種種的他全部不管,可是婉兒和小七不能不管啊。

可是要管的話,自己又分身乏術,只能管一個,這怎能讓他不著急?

顧誰不顧誰?二選一的問題。

就像是後世一個很讓人為難的話題:老婆和老孃掉河裡了,你先救誰?

這不是要命嗎?

兩個女人,都是他的心頭肉,都是他的心尖子,不可觸碰的禁忌。

現在同時有危險,你說該咋辦?

鄭長生現在大腦一片空白,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發愣。

跟隨在他身邊的十幾個錦衣衛貼身護衛一句話都不說,就連呼吸好像都屏住了,偶爾窗外小販的叫賣聲傳過來,都顯得很是突兀。

房間裡靜的可怕,似乎掉一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指揮使大人現在的心緒很亂,從他雙手捂著臉,粗重的呼吸聲都能感知的到。

七姑娘是誰,他們心裡有數,那是指揮使大人的紅顏知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人,而且還有一個貴重的身份,那是皇上的乾女兒琪公主。

去錦衣衛衙門給指揮使大人送飯,他們都是親眼所見的。

就不說天潢貴胄的身份了,就那模樣也是天仙一樣的人兒啊。

這要是在抓捕彌勒教亂匪之時,出了什麼岔子,這個責任誰也承擔不起啊。

恐怕就是指揮使大人也投鼠忌器吧?畢竟七姑娘可是掛著琪公主名號的,那是皇上親封的哦。

如果不是琪公主顧念指揮使大人,恐怕早就被皇上接進宮中恩養了吧?

另一個女人,呂家大小姐,那也是指揮使大人的心頭肉,為了她,指揮使大人不惜得罪胡相國,為了她不惜公器私用,調派人手,監控整個京師的媒妁。

還有今天他們最開始的任務就是要確保她的安全的。

可是中途竟然生出這許多的亂子,換了誰也得感到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