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季嫣然應了一聲。

“擔憂。”胡愈又吐出了兩個字。

一個小小的福康院都弄出這樣的風波,進宮之後面對的情形自然更為複雜,小和尚是在擔憂她的安全。

季嫣然抬起頭來,看著胡愈緊緊鎖起的眉頭:“之前來到福康院我想的就是治好幾個病患,得到太後的信任,進宮之後為太後娘娘治病,若是能治得好,我就趁機向太後娘娘求個恩典,重新查證父親的案子。”

“可是現在不是了,”季嫣然沉下眼睛,“即便不會進宮,我也想好好醫治病患,將釋空法師留下的醫術流傳出去。”

胡愈雙手合十,又要喊佛號。

季嫣然這些日子耳朵要聽出繭子來,她眨了眨眼睛:“小和尚你想不想還俗?”

胡愈頓時憋得臉通紅。

“小和尚,你知道嗎?”季嫣然湊上前,“那些得道高僧,其實也只是凡夫俗子,所謂得道其實是獲得一種智慧,可以幫別人也能幫自己。”

胡愈臉上滿是認真的神情,但是看得出來他卻不明白。

“等你悟了就懂了。”

“師姐你悟了嗎?”

“悟了一半,”季嫣然道,“所以才會這樣隨性。”

胡愈沉默不語,直到季嫣然直起腰來,他才擠出兩個字:“吹牛。”

季嫣然一怔,不禁轉頭看向屋外,冉六如座山雕般站在院子裡,趾高氣昂的模樣很是猖狂,小和尚這些話顯然是跟他學的。

以後不能讓小和尚跟冉六在一起,都被他帶壞了。

冉六正與一個醫工爭辯:“從前常寧公主也行醫治病,女子做郎中有何不可?”

醫工一臉怒容:“我聽說病患已經死了一個,這是朝廷開設的福康院,就讓一個女子在這裡主事不合規矩。”

冉六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上面,雙腿大大地敞開:“誰說死了,證據呢?屍身呢?再說,老祖宗的規矩多了,讓我看看你,”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褲襠,“是不是還照規矩穿著開襠褲。”

醫工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我要向太醫院稟告。”

“去吧,”冉六道,“出門左轉有條小路通皇宮更近些,別忘了將小爺說的原話一字不落地說一遍,否則小爺定然要找你的麻煩。”

院子裡頓時爆起一陣笑聲。

冉六向四周看去:“還有誰想要告小爺的黑狀,現在都站出來,小爺現在知道了不會打你們,否則就要看看是你們的屁股硬,還是小爺手裡的棍子硬。”

醫工灰頭土臉的走出了福康院的門,拐了幾個彎就在衚衕裡找到了江家人:“回去稟告江大小姐,福康院裡留不得眼線了,都被冉六和程大、程二揪了出來。”

江家管事皺起眉頭:“你們都被發現了?”

醫工垂下頭:“死了個病患,冉六就又找了個病患補進來,我想要去看個仔細不想卻被程大捉了個正著,”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不過李季氏開始診治的那些病患,身上什麼特徵我都記在心裡,現在他們找人胡亂頂數,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等到了衙門裡我便將一切都揭開來,到時候看李季氏和冉六要怎麼強辯。”

江家管事道:“不用等今日,一會兒你就去衙門寫份文書,我們也會將李季氏讓人埋屍的地方找到,人證物證齊全,就算有冉家撐腰,李季氏也無法推脫。”

……………………………………………………

哈哈,我的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