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行了禮接過茶來喝。

“是不是沒去季家睡,昨天我還看到唐千。”李三老爺是京城這一支的子弟,要稱李約一聲四弟,平日裡也算八面玲瓏,京中的許多庶務李約都交給他去辦。

李雍沒有說話。

李三老爺看了看李文昭,又將目光落在李雍身上:“前些日子你讓我找人勸說季氏,讓她早些和離將來也好再尋個婆家,我終於找到了個好人選。”

李雍微微皺起眉頭。

李三老爺道:“我將嘴皮子磨破了,吃了幾次閉門羹,這才找到了襄州的廖家,那位廖太太也算是季氏的舅母,與廖老爺平日裡夫妻和順,也算明白夫妻相處之道。我說,我們雍哥的脾性與旁人不同,認定的事就不可能更改,再這樣僵下去,恐怕不會有個好結果,這都是我們李家的錯,我們本不該厚著臉皮來求,季家若是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我們絕不會含糊。那廖太太也明白這個道理,還說就算不是脾氣相投,也得你情我願才行,這次他們回京之後一定勸說季氏。”

李雍看著不動聲色:“我給三叔寫了封信。”

“收到信已經晚了,”李三老爺道,“我先去襄州辦的事,然後出海去了,否則早就知道你入獄的訊息。”

李文昭埋怨地看著李雍:“嫣然有什麼不好,你非要與她和離。”

李雍還沒說話,李三老爺道:“雍哥有自己的想法,否則這些年他也不能單槍匹馬闖出個功名來。宗長讓我送訊息過來,兵部已經核審了雍哥的軍功,雖然雍哥之前沒有勳官入仕,但是光憑他救出了崔慶,朝廷就不會讓他從武騎尉做起,至少應該是正六品驍騎尉,這次江家有意息事寧人,沒有再攥著平盧,對雍哥是好事,只要雍哥跟著崔慶回平盧建功立業,十年內就能到輕車都尉。”

“這可真是我們武朝最年輕的將軍了。”

李文昭不禁面露喜色。

李雍表情平靜:“江家這樣做是不想李家再摻和釋空法師的案子,平盧他們可以暫時不取,這樣才能安撫住崔慶,崔慶身邊的人也在勸說他先回到平盧再說,畢竟崔家遭受重創,如今勢單力薄,他們就算有魚死網破的決心也未必能夠撼動江家。”

崔慶已經找到他,想要讓他帶人一起回去,只要他肯答應,就會為他請封昭武校尉。

“我已經拒絕了,”李雍道,“這段時間我要留在京城,不回平盧了。”

這倒讓李三老爺糊塗了:“那你是想要留下進禁軍?那可不容易,多少人都想做禦林郎將。”

李雍沒有接李三老爺的話,反而道:“廖家那邊也請三叔為我寫封信函,等京中的事過了,我會上門賠禮,請廖家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不要告訴季氏。”

這是怎麼回事?

李三老爺瞪圓了眼睛,他可是剛誇完雍哥做事果斷,絕不會有差錯,他回京聽說雍哥和季氏夫妻情深心中一直不肯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嗎?

“你這不是……折了自己的顏面嗎?你可要想好了。”

李文昭這次連連點頭:“好好一樁婚事,哪裡能說和離就和離,留在京城也不錯,雖然進階會慢了些,也不一定就沒有機會。”

李文昭話音剛落,管事立即來稟告:“三奶奶回來了。”

李文昭不禁欣喜,瞧瞧這夫妻倆剛剛分開一會兒,嫣然就找回來了,可見正是親於膠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