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十幾條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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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雍看著季氏那平靜如水的臉,眉宇中滿是認真,嘴唇緊緊地抿著,從眼睛到翹著的腳,全身上下都在用力似的。
那尚好的湖筆,只怕還沒有用就要讓她將毛都磨掉了,再看那握筆的姿勢……
終於提起了筆,寫了兩筆之後,就又去沾墨,看著筆的走向就知道字好不了。
李雍不想再看下去,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來,過一會兒我教你寫字。”
“我會。”
興許寫著寫著這身體的記憶來了,她就下筆如有神助。可是就在寫廢了兩張紙後,季嫣然就洩氣地放下了筆,走到了床邊坐下。
李雍道:“你可以先從握筆開始。”
“我不想學了。”改日她可以用鵝毛做支筆,漂亮還洋氣,她初中的時候用字帖練字已經心傷,不想再經歷一次。
李雍並不意外,以季氏的性子很難靜下心來學這些,這與他截然相反,所以他一早就認定,他與季氏沒有夫妻緣分。
怎麼才能用毛筆寫出規規整整的小字呢?季嫣然想著就去撥李雍手裡的書看,誰知剛剛翻開,手指上的墨就蹭在了那雪白的書頁上。
李雍的臉色似乎黑了不少,大概可能是一本藏書吧。
也不知中了什麼邪,她就想起了炭筆畫,於是指尖一抹,一個漂亮的陰陽面就躍然紙上,如果再畫一畫,迴圈漸次的上色,就能畫出一滴眼淚來。
“季嫣然,”李雍臉色有些發青,“如果我不生氣你是不是也不開心。”
他們才心平氣和地相處了幾日而已。
季嫣然不好意思去看李雍:“我就是不小心,我也不知道手指上染了墨。”
那就不要去抹。
李雍閉上眼睛半晌才算平複了心情。
季嫣然對上那清湛的目光,抿了抿嘴才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她終於想起來了,如果她早些說,也許就不會有這一遭。
李雍道:“我父親方才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臉上的歉意不加掩飾,可惜她卻不想補償,在他面前坐定,然後道:“你先跟我講講幾年前發生了什麼吧!”
李雍的目光微微變化,她倒是能夠收放自如,這份本事,世間少有。
這樣拖延下去,指不定還能生出什麼事來。
倒不如說給她聽,免得她四處惹禍。
而且父親之所以會將自己關起來,確實與那些往事有關。
李雍道:“我父親在朝廷任少府的之時收集到了一些證據,準備彈劾江傢俬鑄錢幣。”
“父親和二叔怕江家惱羞成怒會對家人下手,於是就要提前安排族人離開太原,當時只有我母親帶著我、二叔的長子在家中,為了防止江家惱羞成怒殃及其他族人,父親幹脆安排族裡的幾個孩子與我母親一起南下。”
“我那時身子弱,經不起車馬勞頓,半路上就病起來……於是父親和二叔商量好,父親護送母親他們,二叔帶著我先躲起來,等我病好轉之後再上路。”
季嫣然聽到這裡,再回想起李文慶、李二太太方才的神情,已經明白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