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帶著人將李文慶城東的院子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李文慶趕過來時,下人已經戰成一排。

這是一處染布坊,養著幾十個下人,李家二房不曾對族中報備的家業。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李文慶陰沉著臉發問。

唐千立即行禮,“二老爺放心,我們只是找兇徒,不會牽連無辜的人。”

李文慶瞪著唐千,唐千是宗長送給李雍的,跟在李雍身邊十多年,是個忠心耿耿的護衛。他想等到李雍死了再處置唐千,這樣宗長那邊也好交代。

誰知道半路上出這樣的紕漏……

“二叔會為我伸冤的,你們放心去查就好。”季氏的聲音突然傳來。

李文慶轉過頭去,只見季氏讓人簇擁著站在不遠處。

“成何體統,”李文慶皺起眉頭,“一個婦人在這裡做什麼,就算捉兇徒也輪不到你來。”

季嫣然一臉笑容:“二叔忘記了,只有我見過那人,我不在這裡怎麼行。”

不等李文慶說話,季嫣然已經挑挑揀揀起來:“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來是真的了,李文慶心跳加速,季氏是真的看到了丁武的模樣。

季嫣然知道能夠聚在院子裡的人,定然都不是兇手,因為兇手知道她讓唐千用畫像找人,所以必然不敢露面。

她這樣一個個地去看,是要給李文慶和兇徒心理上巨大的壓力。

她每搖頭一次,他們心頭都會沉重一分。

“再去搜。”唐千一副要將整個院子都翻過來的架勢。

角落裡的丁武忍不住了,趁著唐千等人還沒有靠過來,身子一動就向矮牆上翻去。

他剛剛從牆上跳下來,卻覺得肩膀一沉,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死死地扣住,然後一腳踹在他的腿上,一柄明晃晃的刀就架上了他的脖子,他身上就再也用不出力氣。

“抓住了。”

丁武被李雍的護衛押進了院子。

李文慶臉色微變,就要上前說話。

“壓在地上打……”季嫣然已經搶先一步,“直到他招認為止。”

李文慶皺起眉頭:“既然捉住了人,就送到衙門裡,衙門自然會審理。”

“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季嫣然冷笑道,“我們三爺都捱了打,他倒比我們三爺要金貴嗎?”

聽到這話唐千已經忍不住掄起了棍子,“啪”地一聲打在了丁武的屁股上。

丁武自然沒有李雍的骨氣,已經哀嚎起來。

季嫣然跟著走上前去。

李文慶只覺得一把火從胸口燒起來,他恨不得就將季氏殺死在這裡,只可惜李雍和季家的人都在,若是打起來說不得就會驚動承恩公世子爺。

李文慶剛剛想到這裡,他面前石桌上兇徒的畫像被風吹起來,他下意識地將畫像握在手中。

藉著火把的光芒,畫像上的人格外清楚。

三十多歲,容長臉,蓄著鬍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這張臉李文慶再熟悉不過,因為這就是他自己。

季氏拿著尋找兇徒的畫像,上面畫著的人並非丁武,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