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目光微斂,隔著屋子他彷彿也能看到季嫣然在偷偷笑著。

回到李家之前,她叮囑他,關鍵時刻定然要說兩句話來應和她,若是從前李雍不會去理睬。

因為季氏撒潑的本事他是見過的,應和她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卻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的關節……他說話也就順理成章,將二叔這個掌家人說的啞口無言。

季氏好像真的變了。

從在大牢裡見到她開始,她就和從前不太一樣。

雖然還是那麼的直白,那麼的粗魯,那麼的不懂禮數,可有些地方就是不同了。

李文慶喝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是二叔故意害你?”

李雍雖然恢複了些氣力,幾日的折磨還是讓他聲音沙啞,他抿了一口水才接著道:“我會查清楚,我在祠堂吃了糕點之後就暈厥過去,再醒來已經被綁縛著定了罪名,那天所有可能會碰那糕點的人都有嫌疑,我總要自證清白。”

“為了公平,二叔、三叔和族裡各派出人手,與我的人一起從頭查起。”

李雍的這個提議讓李文慶無法拒絕。

李文慶道:“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命人去查。”

目的已經達到,李雍淡淡地道:“那樣侄兒也能安心養傷了。”

屋子裡的氣氛不禁讓人尷尬。

讓族裡的人插手,就是在質疑李文慶這個掌家人。

李文慶臉色陰沉,大哥“生病”閉門不出之後,這是第一次他如此受挫,而且是在族人和江家人面前。

江瑾瑜站起身:“人沒事就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必然能捉到真正的兇徒,”說著她笑著看向季嫣然,“你好好養著身子,過兩日我再來看你。”

李家自己的事,江家自然不會插手。

李二太太還想說話,卻有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眼看著江瑾瑜帶著人離開。

……

走出李家,江瑾瑜上了馬車。

“好精彩的一出戲啊。”馬車裡的婆子邊侍奉江瑾瑜喝茶邊低聲道。

江瑾瑜微微笑起來:“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季嫣然會一下子開了竅。

“大小姐,”婆子猶豫片刻才道,“老爺臨終前說過,季家人必須除掉,千萬不可留,我們要不要……”

江瑾瑜放下茶碗靠在軟墊之上:“我已經好久沒有物什兒可以玩了,先讓她陪我玩兩次,我也想看看季家人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父親說出這樣的話。”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

季嫣然坐在床上,折騰了一天她終於能好好歇一歇,剛剛躺下來,卻看到旁邊的容媽媽臉上掛滿了淚水。

“大小姐,”容媽媽哭得厲害,“您總算是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季嫣然思量了半晌,難道之前的季嫣然……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