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剛想到這裡,感覺到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然後輕輕地摩挲著,他立即想到了前幾日他剛剛歸家時,季氏趁著他給繼母請安,就撲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如今這季氏故技重施。

在這陰暗的地牢裡,他身上鮮血淋漓,皮肉都被蟲鼠啃咬過,這季氏竟然一點都不嫌棄,還有這樣的心思。

李雍肚子裡不禁一陣翻江倒海。

感覺到李雍身子一顫,季嫣然抬起頭來。

這人頸動脈尚在搏動,手心裡還有溫度,被這樣折騰下來還沒有死,真是奇跡。

既然是這樣,她思量的那些事,說不定就能實現。

這樣想著,她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摸著李雍的手,這雙手也被棍棒打過,所以從表面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尺寸,只能靠骨節的走向來判斷手掌大小和形狀。李雍的手指修長,指腹和手心都有薄薄的繭子,應該是練武形成的,與這身體記憶中那雙掐她脖子的手倒有幾分的相似之處。

季嫣然閉上眼睛再一次回憶那雙手,手指也下意識地向李雍的指縫間摸去,在腦海裡描繪著這手帶給她的感覺。

不對,那雙掐她脖子的手指比李雍的要粗短,繭子也更厚。

季嫣然又向李雍手背上摸去,上面有一條條結痂的抓痕,像是被抓出來的。在她正主的記憶中,也確然掙紮過,只是沒有機會弄出這麼多傷痕來,所以李雍這傷是被人故意弄上去的,目的是為了栽贓。

殺掉她同時也除掉了李雍,真是一舉兩得的事,那麼做這件事的人是誰呢?

一直不肯露面的李家人,還是掌控大局的江家人。

這麼說,她必須改變現狀,因為殺他們的人可以出手一次,就可以再做第二次。李家上下卻沒有她能信任的人。

季家此時又是多事之秋,她身體正主的爹獲罪被流放,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眼下只有利益才能讓她找到盟友,季嫣然的目光又落回李雍身上,無疑李雍是最適合的,至少李雍也想知道是誰陷害了他。

既然這樣,她就要問問李雍的意見。

為了避免會讓別人聽到,季嫣然低下頭湊到李雍耳邊,她還沒開口,李雍身體忽然又是一動。

“哇”地一聲,吐了口血出來,然後兇狠地喊了一聲:“滾開。”

死可輕於鴻毛,重於泰山。

他並不怕死,他在這裡掙紮著活下來,是想要弄清楚為什麼,他不能白丟了這條命。肉體上的疼痛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這婦人對他上下其手……讓他惡心,如果他現在能動,真的會一把掐死她。

“喂,有人殺我是為了陷害你……既然我沒死,我們合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