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鈞半眯著眼,看著城樓上豎起的旌旗。

宮七道:“我們家侯爺第一箭,射你們的中軍大旗。”

聲音傳來,引得城樓上計程車兵大笑不已。

原因無他,秦鈞此時的距離與城樓實在太遠,縱有百步穿楊之術,也不可能射到旌旗。

更何況,中軍大旗是用百年榆木製成,要三五個人才能扛得動,箭遠而力乏,縱然秦鈞能射到榆木,也不可能撼動旌旗。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這麼準的準頭,也沒有人有這麼大的力氣。

城樓下,秦鈞松弦。

箭若流星,劃破空氣,飛旋而去。

無數人的目光隨著箭弩而動。

片刻間,箭弩牢牢釘在中軍大旗上。

原本喧鬧著嘲諷宮七的青州將士們頓時鴉雀無聲,不可置信地看著榆木旗杆。

清風拂動,齊字大旗烈烈,迎風舒展。

齊文故悄悄擦下額上的汗珠,鬆了一口氣,道:“可笑無知小兒,誇下海口又如何?我齊家大旗,仍然屹立不倒。”

宮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無知,真是一種幸福。

宮七道:“急什麼?”

一群傻子。

日頭西斜,拖著萬丈霞光漸行漸遠,傍晚的涼風徐徐而來,吹動著血色的戰袍。

有什麼聲音細碎響起,像是來自地獄最深處一般,一點一點蔓延開來,激得人頭皮發麻。

青州兵面面相覷,皆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旌旗,城牆上的青州兵的目光全部轉移到高聳入雲的中軍大旗上。

堅硬敦實的榆木旗杆上,裂紋從裡到外漸漸炸開。

宮七嘴裡叼著草,默默數了三個數。

清風揚起塵土,榆木旗杆被風碾為粉末,飄蕩在昌平城樓之上。

而那一面原本高高掛起的齊字大旗,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號角聲響起,旌旗被黑甲軍踩在腳下。

鮮豔的顏色沾滿泥濘。

萬箭齊發,猶如雨下,飛馳在城樓上空。

昌平城的青州軍如夢初醒,慌忙抵抗著秦鈞的黑甲軍。

齊文故扶著城牆的手指微抖,喃喃道:“不...這不可能...”